这个厌烦的春天与所有厌烦的春天一样,令我在早上睁不开眼楮,以及在晚上不能成寐。
不可怪社会,至少让我怪天气,这样子的重雾阴嗒嗒的天色,叫我心情分外沉重。
母亲在早上习惯咳嗽,喉咙浊,吐浓痰,但是不肯戒焖,我听到那种声音便皱上眉头,不敢嫌弃她,而是觉得她总不愿下点气力戒掉香烟,明知没有益而一直做下去,缺乏意志力。
年纪大呢,又还不算大,六十岁还不到,也还爱打扮,小事上很计较,但大事便糊涂,父亲去世留下一笔款子,不到五年间在她手上花个精光,一下子做生意,待会儿又做投机,到现在进了教会,倒是安乐。
我掀开被子,起床上班。
她拉住我,「吃了早餐才走吧。」
我很希望吃老佣人阿香做的白粥油条,但是受不了母亲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