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眼光,这本图谱可是法兰西最新印制的,画得极是精细!”掌柜的凑过来殷勤介绍。
吴灼合上书页,声音平静:“这本也要了。”她付了钱,将两本书仔细包好,抱在怀里,又慢悠悠的去往琉璃厂东街的“汲古阁”。
店内昏黄如暮。线装书堆迭成山,油墨与尘埃气息沉甸甸地悬在空气里。沉墨舟指尖滑过发黄的书脊,目光落在一册薄薄的书上——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封面包裹着《论语》的赭色书皮,纸页边缘焦黑卷曲,分明是焚烧后的残本。
吴灼路过的时候,瞥见昏黄的店铺内,沉墨舟正低头伏案。只见他从随身携带的旧公文袋里摸出一小瓶浆糊、一支秃了头的毛笔,俯身修补书页。微弓的脊背在长衫下显出一种书生特有的清癯。浆糊的微酸气味在尘埃里弥散开,他下笔极稳,一点,一粘,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