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刘勋!」宋子洁突然出声唤他。
「嗯?」他呆呆地转过头去──唇上突然一暖,一个柔暖的物体贴了上来。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约会,刘勋正陪著小洁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他整个人愣住,呆呆地望著刚刚才飞快吻了他一下的女孩身影轻快地消失在捷运站里。
她是喜欢我的喽?不然没事为什么要亲我?
所以她不是因为嫌我才不愿意看完电影和我去泡沫红茶店聊天?
所以她是因为真的要回家倒垃圾才这么早就要坐捷运回家?
所以……想著想著,他一个人在街上露出幸福的傻笑。
那厢已经坐上捷运的宋子洁心情愉快地轻轻哼著歌。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遇到一个有感觉的男孩子。
虽然对方看起来像个书呆子,身子也不怎么耐摔,但爱情这东西真是奇妙,这是不是就叫做「一见钟情」呢?
子洁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真是老掉牙的情节!可是自己偏偏就这样栽了进去,看见那个书呆子的第一眼就对他有好感,之后是愈摔愈喜欢他。
当然,她绝对不是喜欢看男人痛苦得龇牙咧嘴的虐待狂,只是每次见到那书呆子被摔得七荤八素,依旧认命地爬起来等著继续被摔,那无辜委屈的模样就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狈,真想一口气抱在怀里亲个过瘾!
「嗯咳。」她察觉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刻意端正一下表情,四周张望了一下,还好,除了一个国中小男生露出奇怪的表情外,其他的乘客似乎没发现她刚刚的失态。
踩著愉快的脚步,刚进家门,刷刷刷三道红皮书便朝她飞了过来!
子洁本能地伸手接过,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把这三本红皮书往鞋柜旁的垃圾桶一扔。
「小洁!」气急败坏的熟悉声音。
她熟练地捂起耳朵,打算不看不听也不说话。
「你怎么把这些相亲资料往垃圾桶丢?你知不知道这是爸爸花了很长时问替你选出来的对象?你想气死爸爸吗?」
宋家老爸在第N次见到自己的「心血」被宝贝女儿不屑一顾后,一向不怎么好的脾气也上了火,拦在门口就是不让女儿进门。
「爸爸,你要我说几次?我才不要相亲!不要不要不要!而且你看看你给我找的这些对象──」她一面说一面从垃圾桶里挖出那三本红皮书,随意翻开其中一本,左边是一张放大的沙龙照,右边则是一长串的家世背景和经历。「又是一个集团的少东,长得丑死了,而且额头那么高,将来一定会秃头!再看看他念的学校,听都没听过,根本就是花钱去国外买个学位而已嘛!」
她再翻开第二本,「爸,拜托!这种四十好几的中年欧吉桑你也介绍给我!你是要我早年守寡吗?」
再接再厉翻开第三本,嗯,模样不错,学历也不错,她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一时找不出什么缺点来。
「哼,怎么样?这个不错吧?不是什么集团少东或大财主,美国加州大学牙医系毕业,现在是执业牙医,年轻有为,目前还没有女朋友。」老爸得意地笑了起来,眼楮几乎都快看不见了。
「笨蛋老爸,他是gay!」她老实不客气地赏了老爸一枚白眼。
「你怎么知道他是gay?!」
「条件这么好,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这三个人里面就属他问题最大,不是脾气古怪女人受不了,就是只喜欢男人,把女人拒之于门外,笨老爸,这都看不出来!」
宋家老爸心里一惊,女儿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哦?当初说要相亲的时候,对方的母亲一直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到了最后更是连声叹气,不小心还说出一句「家门不幸」……
看著老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宋子洁在心里比了个成功的手势──总算又逃过一劫。
警大毕业后,宋子洁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那么任性,于是乖乖地搬回家里来;怎知道老爸比她还任性,一厢情愿地认为女儿终究是想开了,没事就到处搜刮相亲资料捧到她面前来。一开始她怎么说老爸都听不进去,最后她也火了,吵了几次架,红皮书还是三不五时往眼前飞,日子久了,她也练就了对付的绝招──挑剔挑剔再挑剔!这些人她没一个满意,不管他是家财万贯或是垣赫名流,光一张相片能证明什么?她要凭自己的感觉去爱去喜欢,就像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可爱的书呆子一样。
「怎么会是个gay呢……」宋家老爸看著第三位相亲候选人百思不得其解。难得一个条件这么好、小洁又挑不出什么缺点的男人,居然不喜欢女人?他其实也不是对gay特别反感,只是伤心自己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相亲对象又全军覆没了。
「罢罢罢,重新再找过不就是了……」一面喃喃自语,他一面重新振作起精神。
「喂!笑什么?神经兮兮的。」隔壁的同事见刘勋最近常常莫名地呆笑,忍不住问他。
刘勋手里捧著写了一半的值勤日记,依旧傻笑著,不做回答;说不定其实他根本没听见同事的问话,脑袋里还怀念著子洁那天温软的一吻。
「笑得这么奇怪,八成是有女朋友了喔!」同事知道这种傻笑的意义是什么。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依旧呆呆地笑著。
「喂!刘勋,不要满脸春风得意好不好?现在明明还是冬天,冬天!冷得要死!快把你的值勤日记写好,写完该我写了。」
同事用力拍了一下刘勋的脑袋,这才把他给唤回来。
虽然现在上课时子洁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每天给他特训,而是安排他和其他学员一起练习,但两人总是会不时偷偷地眼神交会一番。
也多亏了她一开始的训练,刘勋现在即使被狠狠摔在地上,也能不吭声马上爬起来继续练习;也因为不怕摔,心理没有障凝,面对练习对手的时候反而更放得开,不再像从前畏首畏尾的,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今天晚上又能见到小洁,他的脸上又挂起那抹同事宣称看起来很恶心的温柔笑容。
刘勋捧著写好的值勤日记走到组长办公室里,微笑地推开门,却见组长气急败坏地对他说:「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呀!」
他吓了一大跳,脑袋里飞快地想著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
值勤日记?虽然晚了半天,不过隔壁桌的曾经晚了一个星期也没事。
擒拿课程?虽然还是常常被摔,可是最近已经不怕痛了,也开始敢反击了,应该不会没长进到让组长生气吧?
那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能做错了把组长气成这样?
「我们管区里有人被绑架了!」组长一脸愤慨地说出答案。
「现在经济不景气,什么掳人勒索的勾当全都出笼了,怎么就没有人要来做警察?好歹也是份正当职业呀!」组长一边碎碎念,一边拿起电话,挥了挥手要刘勋出去。
他走回位子上,背包里传来手机铃声,隔壁的同事提醒他:「喂,你手机响很久了喔!」
他赶忙掏出手机,没错,是子洁打来的电话。他按下通话键,却没有声音。「喂,喂喂,子洁吗?」刘勋喂了老半天部不见回应,正想挂上电话时,一个听不太清楚的男人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男人似乎有著台湾腔调,嘴里说著什么要到远一点的地方,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
刘勋心里突地一跳!脑海里飞快闪过组长刚刚说过的话──难道被绑架的是子洁?他握住手机的手微微发起抖。
「喂,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手机里突然有个模糊的女声响起,是子洁的声音,听起来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惊慌。
「这小妞什么时候把嘴上的布弄掉了?绑回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接著是一阵紧急煞车的掠耳声传来,之后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外,再也没有人声。
「组长!组长!」他慌忙地冲进组长办公室,组长正想破口大骂,刘勋却对他比出了安静的手势,指了指手里的手机。组长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听了几秒,刘勋在一旁用唇语说出:「被绑架的人质打来的电话。」
组长脸色随即大变,把手机交回给刘勋,示意他小心不要制造出声音,然后回身抽起一件外套穿上,亲自带著刘勋到刑事组总部调查讯号来源。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组长在车上问他。
「这是子洁的电话,被绑架的人是她呀!」刘勋著急地说。
「可恶!」组长用力拍了拍自己油亮的额头。
「子洁怎么会被绑架呢?」
「你问我我问谁!八成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吧!」
「她的身份?」
「她是东雅集团的千金小姐。」
「这我知道。」苏文鸿已经告诉过他了。
「你知道?」组长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再多说些什么。
「小洁一定是被绑住了手脚,不然这些绑匪哪制得住她。」组长紧锁著眉头。
「找到了,他们在阳明山的后山上!」戴著耳机的刑警转过头对他们说。
「我们走!不要开警车,大家穿便装,尽量不要引人注目,以免影响人质安全。你,也过来。」组长指了指刘勋。
又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山里还起了浓浓的夜雾。刘勋忍不住想,为什么每次总在这种天气出状况?但这次他可不能再大意了!想到子洁被绑架,尽避知道她是个独立勇敢的女孩,但心里仍旧担心呀。
组长率人锁定了阳明山后山里的一栋荒废已久的小屋,不见人迹,但是一辆黑色的破旧丰田轿车却停在屋前,车上的泥土还未干透,看来刚停下不久。
就在其他警员预备包抄这栋小屋的时候,刘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容易了,绑匪不太可能找个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藏匿吧?
他东张西望,一个人慢慢地愈走愈远,直到发现一条在树林问相当隐密的羊肠小径。
刘勋打开手电筒,发现小径上有人的脚印,有大有小,看起来像是一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脚印。他回头望望,其他的警员离自己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但他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于是大著胆子一个人往小径走去。
丙然,在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他见到小径底端有一栋小小的木屋,里头亮著微弱的灯光。
刘勋手握枪柄,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
他轻手轻脚地挨近窗户,往里面探头一看,双手被反绑的子洁就背对著他坐在椅子上,屋里只有一个男人,正吃著鸡腿便当,手里拿著一根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他仔细看了看屋里的情势,判断应该不难控制场面,加上绑匪为了要吃鸡腿,手枪索性放在桌上没空管,整体而言,威胁性应该不大。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一脚踢破房门,手枪直指著绑匪大喊:「警察!不要动!」
子洁和吃著鸡腿的绑匪都愣了愣,刘勋又喊了一次:「警察!不要动!把双手举高放在脑后!」
绑匪慢慢地举高双手,但却用不屑的眼光看著刘勋,估量著只有一个警察,势单力薄,看起来又像个文弱书生,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刘勋慢慢靠近,想要把绑匪的手铐上时,他突然把手里吃一半的鸡腿往刘勋脸上用力扔去。刘勋一闪,绑匪往他身上一扑,两个人于是倒在地上扭打起来,子洁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
绑匪好几次往刘勋的腹部狠狠揍了几拳,又踹了他几脚,但他却像踢不破的皮球一样,愈揍反应愈大,像是一点都不感觉到疼一样。绑匪愈来愈心急,开始想要逃跑,但刘勋却紧缠著他不放,直到最后刘勋虎吼一声,赏给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他才半翻著白眼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勋取出手铐把他铐住,绑匪可怜兮兮地说:「夭寿,警察都像你这么厉害的吗?」
他气喘吁吁地为子洁解开绳索,她原本用激赏的眼光瞧著他,不一会儿却突然双眼圆睁,一句「小心」还来不及说出口,一道枪声便划破寂静的夜空。原本在另外一头扑了个空的警员也听到了,大家彼此对看一眼,纷纷往刘勋所在的方向赶来。
原来另一个抢匪之前到屋后去上厕所,回来发现情势不对,又发现自己的同伴被铐了起来,情急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杀了刘勋后再带著子洁继续跑路。
「刘勋!刘勋你没事吧?!」子洁抱著他软倒的身躯,焦急地喊著。不一会儿,她红著眼看著开枪的绑匪,咬牙切齿地骂著:「混蛋!你竟敢开抢打他!」接著马上站起身来,拎起椅子往绑匪身上砸去,就在他欲闪过椅子的那一瞬间,子洁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踢掉他手中的手枪,一个回身,另一脚狠狠地踢中他的下部!接著是一阵凶猛的拳打脚踢,绑匪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被揍得晕死在地。
子洁从刘勋身上掏出另一副手铐,把两个绑匪铐在一起,末了又狠狠各踢了两人一脚。
「刘勋!刘勋!你没事吧!?」她冲回刘勋身旁,跪在地上抱起他的头,只见他唇色苍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压著他背后的伤口,希望能止住血,但温热的血液仍不断地从他背后缓缓涌出。
子洁哭了起来!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即使在离家出走三餐不继的那段日子里,她也从来不掉眼泪,可是眼见心爱的人在眼前生死未卜,她的眼泪便止也止不住地噗噗落下,一滴一滴滴在刘勋脸上。
他睁开了眼,发现她在哭,虚弱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
「子洁,可不可以请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嗯!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脑海里不禁浮现电影结束前,倒在女主角怀里的男主角都会说些陈腔滥调、但却令人感动的爱情誓言。
刘勋缓缓把手伸进口袋里,子洁心里却是怦怦乱跳,难道他要向她求婚吗?不会吧?他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呢,说结婚未免也太早了吧?
他有这么喜欢她吗?子洁一张哭红的脸突然更热了。
可是她不要一被求婚,未来的新郎就死在自己怀里呀!
惊慌得失去判断力的她,压根儿没想到谁会在这种时候想到求婚这档子事?
只见刘勋掏出的不是戒指,也不是定情的项练手练,而是他的手机。
「能不能请你打一一九,叫辆救护车来载我去医院?」
「……」
连医生都说刘勋命大,子弹只是擦过他的肋骨又被弹了出去,并没有留在体内,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内部伤害,只是一些皮肉之伤,修养一阵子就可以出院了。而这次解救人质成功,组长特地把他的功绩向上级呈报,他也因此而升了个小辟,可以做一直想做的内勤文书和资料管理工作,不用一天到晚值外勤了。
虽然背部仍旧隐隐作痛,但他躺在干净雪白的病床上,看著窗外的绿树池塘和悠闲的人群,心里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
他救了子洁呢!那种可以保护自己情人的感觉,真好!
而且他看见了子洁的泪水,还有她焦急不已的眼神:心里知道她真的在乎自己,于是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病房的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子洁从门后探出头来,对著刘勋笑著。
「我们的大英雄醒过来了吗?」她走进病房,没有提著鲜花水果,倒是手里握著一个米色天鹅绒的小盒子。
「这个给你。」她把小盒子递到刘勋面前。
「这什么?我还期盼你带著只果梨子来削给我吃呢。」刘勋伸手接过。
「打开来看看嘛!」她不以为意,笑著鼓励他赶快打开。
「这、这……」他依言打开,一阵闪亮的光芒却让他当场说不出话。那是一枚精致的钻石戒指,K金的戒身,中间瓖以白金,而正中央则是颗两克拉的小钻戒。「这是求婚戒指吗?两克拉的钻戒会不会太小了点?」刘勋半开玩笑地说。
「大颗的等你送呀!」她不由分说地抢过戒指,捉起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他的左手食指上。
「你是认真的呀?」
「当然!你为我挨了一枪,这辈子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她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我……」刘勋毕竟还没有前卫到可以接受女人的求婚,一时间竟然词穷了。
「你不喜欢我吗?」子洁扁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不是不是!我只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他连忙安慰。
「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问,让你慢慢适应的。」
她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刘勋的脸却有些僵硬,根本笑不出来。
「刘勋,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早点说,不要害我自作多情。」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的小洁狐疑地问著。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喜欢你──」
「那下就结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可是结婚不是这么冲动的事情吧?」
「为什么你这么不干脆?我都已经自己要求嫁给你了,这年头你去哪里找这么主动的女孩子?」
就是太主动了啊。刘勋心里暗暗叫苦。
「不,我只是……怎么说……」
「嗯哼。」
正「沈醉」在婚姻大事中的两人都没注意到病房门外有个人已经硬是待了二十几分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做电灯泡?
两人齐头望过去,拿著鲜花水果的苏文鸿有些尴尬地向他们挥挥手。
「文鸿,你来得刚好。评评理,我是哪里条件不如人,为什么刘勋不想娶我?」
熟知子洁性格的苏文鸿叹了一口气,然后看著书呆子刘勋摇了摇头。
「小洁,人家刘勋不像你这么开放,他以前连和女孩子牵手都会脸红,现在要他认识不到三个月就和你论及婚嫁,你也饶了他吧!小心到时候逼得太急,把这个书呆子给吓跑了。」
被亏成这样,刘勋非但不生气,还暗地松了一口气。
「拿去。」文鸿拿出一颗只果递到子洁手上。
只见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他。
「先从小地方开始慢慢培养感情啊。来,这是刀子,这是只果,请你把只果的皮削掉,切只果给你的心上人刘勋吃。我有没有说不清楚的地方?你们两个,好自为之,我不打扰了。」说完便识趣地离开。
子洁一手拿著只果一手拿著水果刀,左看右看了一会,居然难得地收起任性的脾气,慢慢地、笨拙地开始削起只果皮。
「那个……我来削好不好?」看见可怜的只果几乎被削得只剩下果核了,刘勋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行,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就好了。」子洁微微嘟起嘴,像是在和手上难缠的只果呕气。
「可是等你削完,我大概只剩下只果核可以啃了。」刘勋捡起地上足足厚达一点五公分的只果皮,心疼地说。
他伸出手,子洁看了一会,然后乖乖地递上水果刀和另一颗只果。
只见刘勋熟练地拿起水果刀,不轻不重、不快不慢,一条细长鲜红的只果皮便服贴地慢慢从刀尖滑下,连绵不绝。
「你好厉害喔!」子洁发出崇拜的声音。
「这没什么,从小削习惯了。」他不以为意地一面说一面继续削著。
「专心点,小心别割到手了。」
「削了十几年的只果,闭上眼楮都可以──啊!」大话还没说完,锐利的刀尖便划伤了指尖。
刘勋很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笑了笑,正想拿张卫生纸先止止血的时候,女孩软软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轻轻捉住他受伤的指尖带到唇边吸吮起来。
抬起眼,只见刘勋的脸比只果皮还要红,简直要冒烟了。
「你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这、这样作……这么挑情这么亲密……只听见「答」的一声……
「喂!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