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对舅父舅母并不陌生,他们一年总来串好几次门,问要钱,拿到钞票,卷起塞在袜筒里,眼楮骨碌碌转,发出绿油油的光,四处贪婪地打量,十二岁的她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跟他们生活。
岭儿走向前,拉住程太太旗袍角,「妈妈,请带我一起走。」
她记得很清楚,程太太那日穿一件雪青色团花缎子旗袍,上海人口中的雪青,即是浅紫色。
程太太握住养女的手,相当为难,「可是,岭儿,你并非我亲生,将来有什么事,只怕你怪我,」
她落下泪来,「妈妈,我不会,请带我一起走。」
程太太叹口气。
这时,背著她们站在窗前的程先生转过头来说:「岭儿一直是个小大人,很懂事,她这样说,心里一定很明白,我们一家五口一起走吧,」
程太太沉思半晌,「也好,我心已乱,已不懂计算,走了再说,」
程太太按熄了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