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望走出了大殿,看到在外面等待著自己的风影,冲他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才是真命圣女嘛。」风影说,「不过我就惨了,光武快气死了,不过我才不怕他呢!我可是有未来圣女撑腰。」
「这样啊,那得看看你对我的态度了。」
「你呀。」风影作势要掐夕望。
夕望忙躲开道:「不要闹了,让别人看见又要笑我了。」
「是啊,你不一样了。」风影有丝不甘地说,「你会快乐吗?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决定?」只要是夕望的决定他都会支持,只是夕望选了好苦好苦的路,值得吗?说什么天下苍生,说什么命运的安排,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不要难过嘛。」夕望抱住了他,「别这样,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好可怜的。」
「嗯。」风影说,「静夜在这段时间成为了圣使女,你知道吗?」
夕望摇了摇头,「她不是要继承家业吗?」
「她啊!」风影不屑地说道,「可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她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没准她想成为圣女呢。」
「那也不错啊。」夕望说,「老天如果有这样的安排,一定有它的原因。」
「算了,不和你说了。」风影说完看了下天边的残月,「不早了,记得保重身体,别病怏怏的了。」
「我知道了。」夕望答应著,目送风影出去。叹了口气,推开房门,一缕光线从里面射了出来。
「谁?」夕望问著,走了进去,看到那人的同时脸变了变,又恢复平静。
「你在等我。」夕望说,没想到银雪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银雪抬起头看著夕望,没有说话。
「我去给你倒水。」夕望尴尬地转身拿起杯子,却发现水壶里没有水。
「不用了。」银雪说,声音一如往昔的淡漠。
「其实我这也没水了。」夕望不得不转身面对他。
「很高兴你回来。」他说,低下头,黑发散落,掩住双眼。
「人总是要面对……面对那些……不得不面对的事。」夕望努力地说著,每一个字都要付出最大的毅力,「可我们还有别的美好的东西,比如……家人、朋友,还有可以相伴一生的伙伴。」对的,就是这样,伙伴,以伙伴的名义留在他的身边,不是很好吗?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恶意的传言,就不必痛苦地掩藏了.只是可以吗?
从敞开的窗外吹入的是从未有过的冷风。
「伙伴。」银雪重复著夕望所说的话,抬头看著她,黑发把他的脸衬得出奇得苍白。
夕望不敢直视那样的眼楮,绿色的眼,是那么漂亮,比星星还要漂亮。
「永远在一起。」夕望突然这样说,原本找到出口的眼又陷入了迷茫,「会有多久呢?」时间就这样流过,太阳升起又落下,「我会变老,变得好老,可你会一直这样,等待下一世的主人。是不是?」所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只是慢慢地靠近著银雪,等到认清真相时已经晚了,晚了!不,可以成为伙伴就好。
夕望笑了,任冰凉的风拂过脸颊。她并没有注意到银雪失去光彩的绿眸。
又是一年,夕望看著天空绽放的烟花,笑容凝结在脸上。
「喂!你又忘了披上披风,小心又病倒了。」风影边说边把洁白的披风披在夕望的身上。
在这段时间里风影成为了夕望的贴身侍卫,他现在忙得不得了,为了将来能成为合格的侍卫长,风影很努力地学习著。
「好了,我知道了。」夕望说,眼望著美丽的烟花,嘴上说著:「好羡慕它们,可以那么美丽。」
风影听罢翻了个白眼,「别说那种古怪的话。」
夕望忙吐了吐舌头。
「来。」风影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碗汤,「这可是很珍贵的东西,你要喝得一点也不剩。」
夕望看了看碗里漂浮的不明物质,捂住心口道:「不要了吧!」
「不准!」风影不依地说,「我要看著你喝下去。」
夕望为难地皱了皱眉,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喊道:「银雪!」
「怎么了?」不明白状况的银雪走了过来,夕望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不要喝啊!」夕望撒娇般地说。
银雪明白地看了看那碗汤,接了过去一口气喝了下。
风影脸色不好地说:「银雪,你这样会害了夕望的,你看她,脸色多黄,身体多虚弱,难得炖的汤还叫你给喝了。」
「下不为例嘛。」夕望忙说。
「算了。」风影从银雪手里接过碗,不明白为什么银雪的举动让他很不舒服,明明是不可以和夕望在一起的,也知道夕望的心情,却还是那个样子,让夕望还抱有错误的希望,这样的银雪令风影说不上的讨厌。
见风影走开,银雪笑著对夕望说:「他还真像个孩子。」
「那才好呢,永远保持著一颗童心,永远快乐。」
银雪点了点头。
夕望看了眼银雪,微微一笑问:「这次出征怎么样啊?」
「还好。」银雪说,脸上挂著淡然的笑。
「看表情是不错了,不过月长老好像很不高兴,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他老跑来抱怨。」
银雪皱了下眉,「哪有?」
「不过就算你欺负他,我也不会怪你,我也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夕望冲他挤了挤眉,只是在转身凝视天空时露出一丝黯然。
无尽的苍穹上绽放著世上最耀眼的花,掠过长空的是瞬间消失的美丽,风影如何能明白夕望心中那小小的希望,哪怕一次也好,拥有情人般的拥抱,像情人般漫步在细雨之中,笑一笑,就这样静静地聊天也好满足。
「圣殿招我回来是为了攻打暗夜堡。」银雪说,脸上是无所谓的笑。
夕望却在听后脸色一变,「主帅是谁?」银雪是作为吉祥兽参战的,起到庇护的作用,在必要时帮助魔法师们净化暗魔法。就算这样危险还是有的,夕望不由担心起来。暗夜堡可是曾让圣殿第一武将光武吃过大亏的地方。
「星。」
「他?」夕望对他了解不多,知道他是个自负的人,「能行吗?你才回来,又要去。」
「没事的。」银雪伸手为她拉了拉披风。
「啊……」夕望尴尬地低下头,心跳得好快。可以骗尽天下的人,可以一遍遍地发誓,最终却发现自己无力改变,不,不能说是无力改变,而是她一直都在欺骗著自己,如果没有希望,人会是什么样?生活又是为了什么?
一年来,银雪几乎都在征战,越来越多的黑暗军出现,而暗王复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亚干大陆,银雪在很努力地完成著自己的使命,夕望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他的负担,而且他们的关系……夕望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像朋友,见到他时心却在狂跳;是伙伴,却又有著可怕的希望,想要被他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可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不喜欢月,但却不得不承认月在这件事上的做法。故意让她看到银雪的真身,让她在还没有陷入太深时明白,只是心还是陷落了。
「怎么了?」银雪轻声问著,紧锁著眉,夕望为什么要用这么忧伤的眼神看著他?令他心疼。
夕望摇了摇头,「没有啊。」要做出快乐的样子,不可以让银雪担心,不要成为他的负担,不要他知道自己的心,这样他们就会是永远的伙伴,如那夜约定了般的伙伴,永远不分开,因为她是契约的主,哪怕仅仅是这样也好。
「我还在努力学习著,真想快点帮上点忙。」夕望说著,现在在银雪身边的是圣女,俊美得银雪身边站著圣洁的圣女,这场景美得像一副画,嫉妒圣女,却知道自己现阶段是比不过圣女的,所以要加倍地学习,只是很多时候魔法不是努力就能学好的,夕望似乎天生没有学习魔法的灵性。
「不急的。」银雪说,不想夕望涉足血腥的战场,知道那样的地方绝对不适合夕望,不想夕望沾染上血腥,夕望已经很可怜了。她犯了一个无心的错,没有伤害任何人,却要接受心的煎熬。忍耐著,只要不说出来就什么也没有发生,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自己。可怜的夕望,如何让你再绽欢颜?
「你要小心点,知道吗?」夕望仿佛要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们不是情人,是伙伴,所以要像伙伴一样相处。只是银雪为何看出了她的犹豫?为何轻轻拥她入怀?那是不应该的啊!会产生错误的希望的。
※※※
夕望无数次站在圣殿高高的平台上,远远地看著空无一物的夜空。他就在这个星空下,吸著相同的空气,看著相同的星空,这是分别时他们的约定,这样就好像还在一起,因为他们是伙伴。
春风吹来,夕望的黑发飘起,短暂的复苏节后,他又一次地离开,同星站在好高好高的顶端俯视著精悍的士兵,那是很远的战场,但夕望能隐约听到战角的响声,很惨烈的一战,死伤无数,血染红了大地,落日绝望般地燃烧著,赤红眼的士兵们扬起头,看到的是骄傲的圣兽飞翔在暗下去的天际,只有远方那颗微弱的星与它相伴。
好想看他,焦急地等待的一次次形势更为严峻的战报,暗夜的战报像不祥的诅咒一样,把愁云带到了圣殿的上空。
「夕望。」静夜悠闲地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夕望看了她一眼,静夜成为了圣使女的一员,夕望对她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只是风影非常讨厌她,所以夕望和静夜根本没什么交往。
「有什么事吗?」夕望问她。
「暗夜又传战报来了,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暗夜手拿著刚刚得到的战报说。
「有什么消息吗?」夕望焦急地问著。
静夜沉痛地道:「银雪殿下和圣女殿下一起失踪了。」
「什么。」夕望一愣,怎么会呢?银雪和圣女一向都是在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啊?
「听说是有人要偷袭圣女。」
「不……」夕望低喃著,「不,这不是真的……」她要去找风影,风影会告诉她真相的。夕望快速地跑著,风影在哪里?「风影……」
「夕望。」风影吃了一惊,看著慌乱中的夕望,不安地问著:「怎么了,夕望?」
「银雪……」
风影只是看著她。
「风影!」
「夕望……」该怎么告诉夕望?该怎么说?大家都在小心地瞒著的,是谁泄露了消息,该死的害夕望伤心。
「难道是真的。」夕望紧紧抓著他的双臂,「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冷静点,夕望!扁武已经亲自前去了,不会有事的,银雪可是很厉害的圣兽。」
「不要,我不要。」夕望使劲摇了摇头,「我要去,我要去。」
「夕望,那里很危险,不能这样莽撞的,你的魔法学得还不好,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的。」
「可我不能失去银雪啊。」夕望嘶吼著,风影哀伤地看著她。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家都在隐瞒著。夕望,你让人好心疼,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帮帮我,风影,我该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办?不希望你伤心的我又该怎么办?」同样的痛苦出现在风影的眼中。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著我?夕望,你是我的夕望啊,是我默默地守护著你啊,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对不起。」夕望说,松开了紧拉著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不觉间那个会害怕会惊慌的少年消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风影就这样默默地守护著她,把她当做最最重要的人那样守护著,努力地学习,成为侍卫长,只是为了让她幸福,她应该早就知道的,只是心除了银雪已经感觉不到别的,这对风影是不公平的。
「如果我说的话令你伤心,那么请你忘掉。」风影深吸口气,「因为我发过誓,决不让你伤心,只要守护著你就好,所以,请你不要伤心,如果这样会让你痛苦,我情愿没有说过。」
像朋友一样的风影,总是守护著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著她,为什么她总要伤害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总有希望破灭,如果那样为什么人还要拥有希望?相信希望,知道无法得到,却还要傻傻地等待,像妈妈一样,只要默默地看著就好。
「你要真想去的话,我会去安排。」风影说,把自己小心守护的人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除了担心,还有不甘,只是为了夕望;所有的一切都值得,好傻!
痛苦的两人并不知道,在黑暗中一个身影浮现,月嘴边仍是美丽的笑,对恭敬地跪拜在地的静夜说著:「你做得很好,只是……」纤细白皙的手环上静夜的颈,「圣殿不需要野心家。」
是月,染红了夜的脸。
※※※
跋了不知多久的路,夕望只知道路是越走越艰难,起先他们赶著马车,后来就不得不骑马,现在崎岖的山路使他们不得不沿著小路行走。
风影停下看了下四周,空气中漂浮著一股令人恶心的恶臭。矛盾的心,迷失了自己,盲目地行走在荒野上,像等待著救赎的可怜羔羊。一时冲动说出了令夕望为难的话,懊悔地看到夕望脸上的愁容,发誓不会让夕望痛苦的,可还是这样了。
「到了吗?」夕望看到像被死神吻过一样的大地,「暗夜是死神的栖息地,这话还真不假。」
「小心。」风影手疾眼快地拉住要往下滑的夕望,「这里的地势很危险。」
「好黑的地方,他努力把我推了上来,好像是……」
「哪?」
「夜之眼。」
圣女的话令光武眉头拧在了一起。
夕望看向他,「她说的是什么地方?」
「是暗夜城堡的心脏,我们屡次都是因为它的黑暗之气而失败。」
「那么星呢?」作为主帅他应该有能力把银雪带回来吧!
「星现在正在西线和主力作战,这里只有圣女军和魔法师,没有人有那个能力。」
「我好累。」
因为光武的话,夕望绝望地说,「我要休息。」
风影担忧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夕望。
强劲的风猛烈地吹著,当大家以为夕望受了打击而沉睡时,夕望偷偷地溜走了。
风影站在狂啸的风中,风吹乱了他的发,双眼看著位于前方的暗夜城堡。夕望偷偷去找银雪了,只会使用简单魔法的夕望独自去了可以困住银雪的地方,而他却在这待著。
扁武拍了拍他的背,风影曾经是他很喜欢的手下,如果不是夕望,现在的风影会是他座下最棒的大将。
「她做事还是那么莽撞。」光武说,「不过就算你是她的贴身侍卫,我也不会让你去的。」这小子是越来越厉害了,动用了营帐中五个力气最大的士兵才把他按住。
「你气也没用。」光武说,「我不会放你去送死的。」
风影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她死,你死。」
扁武顿了顿,转身离去。疯了,全疯了。
※※※
漆黑的路,小心地躲过那些恐怖的邪灵,夕望模索著向前走去,会是什么绊住了银雪?阴森森的城堡里,到处漂浮著邪恶的灵魂,残垣断壁上隐约能看到雕刻,这里曾经是个美丽的地方。是什么改变了一切?小心地行走在漆黑的通道,艳丽的火在眼前跳动著,充满诡异的地方,隐隐能听到野兽撕咬食物的声音。
忽然传来脚步声,夕望惊恐地看去,那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你是谁?」女孩生硬地问著,看著陌生面孔,「来这做什么?」
夕望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孩子,黑发,黑眼,还有露在唇外的尖尖的牙齿,一看就是魔族的家伙。
「我来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这样。」小女孩走近夕望,随著她的移动,那些邪灵惊恐地退避开。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有绿色的眸,很冷淡。」夕望说,回忆著银雪,「还很骄傲,不过心地却很好。」就只是这样吗?温柔的笑浮现在脸上,不,银雪看似冷淡,但她知道,那是一种无奈,就像她一样,因为过多的失望,而选择不再希望,银雪同样会因为过多的孤寂而选择冷淡。被众生敬仰,高高在上的享受著理所应当的寂寞,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过,惟一亲近的主人却要嫁给别人,于是杀了她,是这样吗?银雪。
「我会帮你找到他,不过你要给我你最珍贵的东西。」小女孩说,黑色的眼闪动著魔光。
「我最珍贵的东西?」夕望重复著,「我的生命吗?如果能救活他,你可以拿去我的生命。」
小女孩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更好玩的东西了吗?」要命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玩的,害她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可以从这个看起来很傻的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忽然地眼楮一亮,「这个。」指著夕望手腕上的圆环道:「把那个给我。」
夕望为难地说:「摘不下来。」
「骗人。」女孩不信,自己动起手来,果然搞不下来,不由气恼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弄。」
「这是契约环,是见证契约之物。」
女孩感兴趣地看著圆环,「没听过,正好收集它。」口念咒语,一把锋利的刀出现在半空。
「如果你想找到他,就用这刀把你的手砍下来,记住可别弄脏了圆环,我讨厌带血的东西。要是沾上了,小心我不遵守约定。」
夕望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那把刀,「你真的能让我见到他?」
「当然。」女孩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啊,不然小心我改变主意。」
夕望没有一丝犹豫地举刀砍向手腕,锋利的刀划过手腕,比想象还多的鲜血溅了出来,女孩的脸被赤红的血沾染上。疼痛一瞬间夺去了她的呼吸,但是不要紧,马上就可以找到银雪了。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竟忽然想到和银雪死在一起也许算是幸福。
「讨厌死了。」女孩叹了口气,真麻烦,连圆环都沾上了血,咦,圆环呢?刚才还在这的!就在这时一道夺目的金色光芒闪过,玄色的衣,银色的发,金色的瞳里映著她吃惊的表情,纤细白皙的手伸出,
「有什么需要吗?女孩,为什么要伤害我的顾客呢?」
小女孩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比父亲还要恐怖的气令整个古堡都在微微震撼著,「你是谁?」
金色的眸看著女孩黑色的眸里所发出的赤色光,明白地点了点头,「你是他的女儿,和他还真是很像.只是你不该伤害我的顾客,这可是会让我的信誉打折扣的哦。」笑了笑,却令小女孩吓得真往后退,那笑容跟她那恐怖老爹真是太像了。
白皙纤细地指定在女孩的额头,「就封到你十六岁的时候吧,到时候再来找我,叔叔会给你好玩的东西哦。」柔柔地说著,将女孩的魔力轻易地封住。
打发掉女孩,金色的眸看向他可怜的顾客,伤得还不轻。真是麻烦的顾客,偏偏选了最不该选的路。
「日之光耀,月之阴柔,星之夺目,落于我心,将之散遍四野,回归……」
荧荧的金色光芒过后,夕望张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而刚刚被切开的手居然是完整无缺的。
「夕望。」细微的声音传来,夕望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银雪居然就在她的背后。
「银雪。」夕望激动地扑到他的怀中。
银雪痛苦地喘息著,「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夕望说,抚上他沾满血迹的脸,「你怎么了?会不会很痛?」
「是血封印。」银雪挣扎著想要站起来,但身体被什么定住一样。
「他们用魔兽的血施展了一个魔法。」银雪用微弱的声音告诉著夕望。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能出去的。」夕望说,「相信我。」
银雪笑了,「破除这个魔法惟一的办法是……放弃现在的形体,那样我就只有兽的形态了……」
夕望紧紧抱住了银雪,「没关系的,我们还是伙伴,你还活著,活著,请……你活下去。」
绿眸微合,为什么要挣扎?宁愿忍受邪灵的撕咬,带血的手困难地抚上夕望的脸,无法割舍的心疼,就这样溢满心口,心上是无法抚去的伤。
白色的光芒过后,温暖的感觉从夕望怀中传来,巨大的白色的圣兽,绿色的眸,威严的声音响起:「抱住我。」
咆哮一声,巨大的白色的兽腾空而起,圣洁的光芒由上而下覆盖了整个古堡,无数邪灵幻化成光点消散,随后就听「轰」的一声,庞大的黑色古堡瞬间损毁。
那是自神武年起,第一场惨烈的战役,也是圣兽力量重回人间的开始。
※※※
癌在银雪的背上,鸟瞰著荒芜的大地,风从发间传过,夕望深吸著气。
「抓紧。」银雪说著,猛地向下俯冲,巨大的爪落在大地上,干涸的大地上裂开了一道缝,水奇迹般地从那缝隙中流了出来,大地重又恢复了生机,来年一定会有生命在这里快乐地生长,祝福这片土地。夕望默默地念著曾学过的咒文。
相同的咒文同时从银雪的口中念出,像画卷般的,绿意顿时从它的爪边晕开,大地上冒出绿色的嫩芽——银雪是可以使大地复苏的圣兽。
像远古般庄严的声音吸引来附近的人,风影远远地看到巨大的白色的圣兽翱翔天际,那上面端坐的是他的主人。
「夕望!」风影一路狂奔过来,忘乎所以地将夕望抱在怀中,「感谢天,你还活著。」
「让你担心了。」夕望不好意思地说。
「你真傻,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夕望看向威严站著的银雪,失去人类的外形,从此后他只有这样的形态,不过他还活著,这比什么都好。
「夕望。」银雪低沉的声音轻唤著她,「还要飞吗?」
「嗯。」夕望应著,重又回到银雪的背上。在呼啸的风中俯视著不一样的大地。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在远处做著祈祷的月抬起头,看著比太阳还要耀眼的洁白圣兽,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早点放弃那个躯体,不就好了吗?兽啊,有的时候也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