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之前尚瑜还跟邢伏琥从历代史畅谈到古今中外的虚幻国度之一——君子国。如今,眼前的男子指著自己的鼻子说他和他是君子国的人民?
「君子国,其民衣冠端庄,腰佩宝剑,好让不争,吃野兽,役使两头花斑老虎。」
君子国?真的是君子国的人民?可也不见公冶永月吃过野兽,看他那副娇弱模样也没佩带剑、好让不争这事在他身上更是看不到,不过,倒是有役使两头花斑老虎。
而方才出手攻击他们的是远古时代的妖兽——奢比。
「哇哈!这还真是可怕的景象。」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人,打破这片沉寂。「怎么,传闻这贵客馆有待别的表演可以看,究竟是什么激烈的演出啊?能将一个客栈搞成这样?」
「邢大人?」尚瑜惊讶的开口,放下手中的断木头,走上前,「邢大人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我不能来吗?」邢伏琥笑道,弯身捡起残破木块走,「一闻贵客馆现在已是长春最著名的景点,有好菜可吃、有好戏可看、有美人可观,这种地方我又岂能放过?只是瞧这情况……」他环顾一下四周,破碎的墙壁、门板尽毁,桌椅更是无一幸免。
他不禁凑向前,倚在尚瑜耳边小声的道。「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啊!」
这么一个动作可让一旁的公冶永月不快了,于是他故意踢倒叠好的椅子,发出巨大声响引起尚瑜的注意力。
「啊!永月!」尚瑜担忧的趋上前,拉住想走的公冶永月,拍拍他的衣服,「你小心一点!别东张西望的,要是撞倒东西被砸到了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公冶永月不高兴的撇过头,依旧乖乖的任由尚瑜替他拍掉衣服上的尘埃。
一旁看著这种情形的邢伏琥则是抚抚下颚,若有所思。
就当邢伏琥沉思之际,突然出现两头花虎对他低咆,吓了他一跳。「哪儿来的老虎。」
「从我这儿来的虎。」公冶永月笑笑,半眯起美眸看著他。「最好小心点,它们对生人可是凶得很。」
「永月!」尚瑜出声,略皱眉。「把虎收回去,不得对大人无礼。」
「无妨,尚瑜。」邢伏琥挥了下手,笑道。「君子国的人懂分寸,不偷袭人类的。」
他的话让尚瑜吃惊的趋上前,「大人你知道?」
邢伏琥挥挥手,一脸轻松,「御二虎本就是君子国人民的特色,看出这点并不难,甚至……」他拿起破裂的木头,瞧了瞧。「破坏这东西的是以食君子国人民为主的奢比,对吧?」
「你知道?」
「大江南北没有我邢伏琥不清楚的事。」他有点神气得意地道。
这可让公冶永月拧紧秀眉的走上前,不怀好意的看著他。「瞧你并非是君子国的人,为何可以分辨得出是奢比?」
这可就令人震惊了。据家乡长老所言,只有君子国的人才能嗅得出奢比的臭味,就像奢比闻得到君子国人民的肉香一般,这是相对的道理。可跟前这人既不是君子国的人民,又没有奢比的臭味,既然如此,为何能分辨出残留在木头上的味道是奢比的?
难道拥有武林四大高手之名的人物,像他一样可以洞悉一切?
不回答公冶永月的问话,邢伏琥倒是笑了下,似乎知道他们所处的困境。「我有个方法可以驱走奢比,要听吗?」
「有方法?」这又让公冶永月觉得神奇了,为什么他们不必说出口,跟前这个武林高手却都知道。
「传闻有个赏金杀手拥有一样宝物可以抵制奢比,让他们退去。」
鲍冶永月与尚瑜对看了一眼。
「真的有?」他们异口同声的开口。
虽说那群奢比并不足以为患,但若有一劳永逸的方法任谁也会想尝试?
「切莫高兴得太早。」邢伏琥只手一扬,皱眉打断他们的愉悦,「想找那人帮忙不是不可,只是……」顿了下,他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邢大人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尚瑜偷笑著,抱拳作揖。
沉默了半晌,邢伏琥才缓缓开口。「那人性情古怪,不易找寻,有缘相遇的话,那也得看你们身上是否有那人想要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深吸一口气,邢伏琥再眯起眼望著公冶永月,「例如,你发上的那样宝物——勾月。」
***
夏夜,虫声唧唧,一点一点的青绿光芒在窗外缓缓飞舞。
「嘿!发什么呆?」一个声音唤回尚瑜的注意力,他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里头空气不流通,何不出来走走、赏赏月?」公冶永月拎壶酒,摇了摇,「是你买我一夜的,不享受多可惜。」
望了他一眼,尚瑜也笑著叹了口气,步出房间,跟上公冶永月。
无人的客栈里安静无声,公冶永月的房间就在客栈后头,面对著一口小井、一片小农田,里头的摆设,依旧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
因为客栈已被破坏殆尽,只剩下公冶永月的房间可睡。而且也为了预防歹徒偷溜进客栈偷钱,所以他们也就住了下来。
望著潦黑又带点深蓝的夜空,缺了一小角的月高挂在天边,一点一点著耀眼星芒的银河也悬挂在上,这样的夜空多迷人呀!
「对你而言,像这样仰望天空的机会并不多吧?」公冶永月笑著,随地而坐,饮了口酒。
惊讶于公冶永月会这么说,尚瑜也只是以笑回应,坐下再叹一口气。
「心烦吗?」公冶永月屈膝坐著,低头趴在自己漆盖上,睁著水眸望著他,「因为突然知道自己是君子国的人。」
摇摇头,尚瑜又浅浅一笑,「为什么你能肯定我是君子国的人?」
「一种感觉。」公冶永月轻吐一口气说。「没有原因,就是知道。」
略顿了下,尚瑜却拧了下眉头:「可是,我并没有像你一样拥有御二虎的能力啊!我连该拥有花虎的能力都没有。」
「其实不见得君子国的人就一定会拥有两只老虎的。」公冶永月笑了笑,「现在的君子国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兴盛,除了长老、我跟我的一位好朋友之外,其他人拥有的花虎都属虚像。你应该也有,只是你忘了也说不一定。」
叹口气,公冶永月再道:「不用急著承认也没关系,对抗奢比一事靠我便成,况且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对付他们。」
尚瑜依旧皱紧眉头。「要你用头上的饰品来交换,会心疼吗?」
「是有点心疼。」公冶永月老不客气的回答,「但倒也无妨,这八战神的宝物之一——勾月发饰,我早已制了许多,除了不愁使用之外,还已经变卖了不少银两呢!」
他仰头望著夜空,松了一口气,自古以来,愈是稀有的宝物愈是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因此我不想拥有稀有宝物,只求有银两入袋。这勾月发饰我本就打算变卖,只是长老一直罗嗦……唉!算了!反正只要用在正途上,那臭老头就不会唠叨我了!」
「好像是个很开朗的长老。」
「是啊!不如我就带你回去认祖归宗。」公冶永月道,眉宇之间尽净是温柔的笑意。
对尚瑜而言,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就是君子国的人民。
察觉到尚瑜的沉默,公冶永月也沉静半晌。
「我们君子国的人向来只会对君子国人民有感觉,只会跟拥有同一种血统的人互相吸引。」
鲍冶永月突然出口的话,让尚瑜回过神的望著他。
「我与我的朋友被长老赶出来,为的就是要在他乡寻得失落的皇室血统之人及另一半……」他回头,一双泛著水光的瞳眸柔柔的看著他。「有朋友,找到另一半的时候,会觉得对方异常耀眼、会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你相信这种荒唐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语毕,公冶永月轻吐一口气,把玩著脚边的小草。那模样在尚瑜眼中看来,突然觉得格外的亮眼。
旁边点点青光飞舞,小小的萤火虫在原野间闪著耀眼的光芒,替夜带来热闹的气氛,忽然,风轻轻飘送过来……
***
「永月,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住到贵客馆来?」
鲍冶永月身子震了下,抬起头望著前方。「哼!还说呢!那你那一阵子为什么避不见面。」
「避不见面。」
「没错!我去找你时却被文总管给挡回来。所以啦,瞧你这么忙,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你!」公冶永月笑得甜美,隐藏著一丝怒意。
「我是因为跟邢大人有要事商谈啊……」
「呵!有说有笑,连续五天。好一个重大的事啊!」公冶永月一字一句说得如针在刺,充满讽刺的意味。
忽然,尚瑜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不禁感到有趣的笑了。
「笑、笑什么笑啊?」公冶永月不爽的朝他怒吼,却反吻个正著。「唔!嗯……」
尚瑜撑起公冶永月的下颚,放肆的伸舌探入舌忝吮,引起公冶永月一阵战栗与抗议。
「你、你做什么啊?」放开的唇瓣得到自由,公冶永月连忙喘息呼吸,推开了尚瑜。「你干嘛又吻我了?」
「你在吃醋。」尚瑜好笑的扬眉,一手撑著下颚有趣的看著他。
「谁、谁会吃你这家伙的醋?少臭美了!」公冶永月睨了他一眼,拍拍衣裤就想起身走人,但被尚瑜一把拉下,跌坐在他的两腿之间。
早知道这家伙的性情会大变成这样,那他就不多嘴的说那些安慰他的话了。
有点不爽,再说,这一跌可也让他的发疼。所以,公冶永月也就不客气的想揍这令人讨厌的家伙。
「王八蛋!宾啦!」
随著话落,公冶永月猛一出拳,可是尚瑜轻松的挡下。
「嘿,我可是出了十万两银票买你这一夜的耶!不好好享受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吗?」尚瑜邪邪一笑,双手一张就紧环抱住他。
鲍冶永月吓得缩紧身子推阻。「你、你变态啊!」
「是你说有银子,就可以买你一夜的。」
「我、我只陪睡而已啊!」
「在妓院,买女人陪睡就是这等事,况且我还砸了大把银子给你呢!」尚瑜勾起公冶永月的发,亲了下,「这头长发是我用一百两买的,我可爱的……」
忍不住的,尚瑜轻轻印上公冶永月雪白的颈项,轻触啮咬。
「啊……混帐……别咬……唔……」
懊死的!模他出钱买下的那头黑发就好了,干嘛咬他的脖子?痒死他了!
鲍冶永月不满的抗议,想拨开那一直吻他脖子的家伙,却又苦于无力,所有抗议的话语全转成了甜腻的申吟。等到他发现时,他的衣服早已被尚瑜给褪去了一半。
「啊!你停啦,等一下。」公冶永月拉回自己的衣服,但扯开的香肩,随即又被啮咬了一下,「混帐!你是野兽吗?」
「十万两,你想反悔?」尚瑜拧了下眉头,微微出声道。「你真的讨厌做吗?」
没有回答,只瞧见公冶永月颤抖著身子低下了头。
「我不喜欢强迫你,金钱上的交易更是令我不快,倘若你真的不想……那就算了……」叹口气,尚瑜放开手,往后躺去,遥望那无边无际的星空。
「该死!」他狠狠出口,眉一拧。「真希望我是君子国的人……」
如果是君子国的人,那他必定跟他是互相吸引的一对,这样,他也就不会老是想用强迫的方式逼他就范,至少两情相悦就不会痛苦。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空气中散著一股清香,而夏夜的天空,好美……
但再怎么美也没有公冶永月的美还要耀眼,可是今夜确实是让人心情舒坦的好夜。
躺在身旁的人儿发出了声音,忽地,一张特写的美颜映入尚瑜眼中。
「你是君子国的人没错啊!」
鲍冶永月主动俯近他的身旁,让尚瑜的心陡地一跳,但他之后的作为更是让他不敢相信。
他吻了他!?
瞧他缓缓的低下头,与他越来越近。最后,竟然吻上了他!
「你……」
鲍冶永月推开尚瑜,抚著自己的红唇,害羞的撇过头,「我就是想你而已,没其他的意思……唔……」
话还未说完,尚瑜凑上前一吻,夺走他说话的权利,爱怜又疼惜的拥著他。「我喜欢你,永月。真的!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起,我便老是想你,所以我想我是……」
「停!」公冶永月冷淡地喝了声,抬起那张漂亮的脸蛋,「别说!什么都别说了!」
他浅叹一口气,温驯的倚上尚瑜宽厚的胸膛:「在一切还未确定以前,别说那个字……」
***
「嗯……啊……瑜……」
缠绵的申吟自房间传出,不大的床上,两个身影相拥而吻。
尚瑜一手不安分的探入公冶永月的衣服里,抚触著他温暖的肌肤,另一手抚著他的长发,亲昵的吻著。
缓缓的,他吻著公冶永月的唇,汲取著他口中的蜜液,抚著他胸膛的手也跟著往下游。
鲍冶永月眉一拧,感到一丝不安,但还是任由尚瑜放肆的抚触。忽然,他瞧见他执起他的长发,用著发尾轻轻搔弄他的颈项。
「瑜,你干嘛啊?」弄得有点发痒,公冶永月笑著躲避那讨人厌的发,微微发怒的道。
瞧儿怀中人儿绽开了笑颜,尚瑜才又爱又怜的上一吻,「别紧张,我们慢慢来……」
悄悄的,尚瑜的手已经抚到了公冶永月的腿间,轻捻著那其中的火热,想听公冶永月美妙的申吟。公冶永月却揪紧尚瑜的袖口,咬紧下唇。
「永月……松口……」
停下手边的抚揉动作,尚瑜在他耳边暖语。「放心,这儿只有我跟你。」亲著他的颈项,尚瑜一手拥著他,抚进他的胸膛,在下腹的手也渐渐移动,轻柔的揉搓。
「啊……瑜……瑜……」公冶永月拧眉出声,下腹的火热渐渐上扬,让他不禁申吟出口。
「永月,我……我可以要你吗?」
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公冶永月自动凑上了唇,丁香小舌随之探入,若有似无的挑逗著尚瑜的欲火。
捺不住鲍冶永月的举动与申吟,尚瑜眉一皱,反身压住鲍冶永月,抬起他的细腰……
而接下来的动作让公冶永月心惊,才想开口阻止,有道撕裂般的刺痛自身后传来……
「啊——瑜……停……」
「疼吗?」尚瑜疼惜的抚著沁出汗水的人儿,爱怜的亲吻那紧皱的眉头,「放松,别怕?」
「唔嗯……啊……」
体内的燥热缓缓的升高,让公冶永月更急促的喘息,在想逃与不想逃之间游走。
而渐升的体温燃著两人的欲望,浓重的气息使两人呼吸紧促,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宛若夏日的雨水,炙热又令人渴望……
窗外,月儿高升。
原野上依旧是点点青光飞舞,夜虫齐鸣。但现在,掺杂著床摇动的声音、深喘低吟的呢喃……
风,吹过小草,荡人屋内。
却无法冷如火交缠、密不可分的两具光果身子,一直到最后,两人都紧紧纠缠在一起,互拥吻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