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己的身份,给这位同年也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他坐下来,又有人要与他套近乎,他只得道:陛下吩咐的起居注,在下还未录完,嗣后还要去一趟中书省的。
他说起话来,和和气气,一点也没有新晋红人的架子,倒叫院内同僚都怔了一怔。甚且对于自己竟然干扰他的工作而感到内疚:那我们就不叨扰了,不叨扰了,哈哈哈!
众人散去之后,却还是有一人留了下来。
此人一部花白胡子,拄着拐杖,面色凝重地道:起居注的事情,左有门下省起居郎,右有中书省起居舍人,天子玉言,何以轮到你去记述?
他是翰林院中资格最老的学士,名叫张钧冲,平素不太搭理人的,此刻却多话了。杜微生垂眸道:天子圣心,后生不敢揣摩。
张钧冲低低地哼了一声,年轻人,要晓得轻重,不该你揽的事情不要揽。
杜微生道:多谢张学士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