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袭铁灰色的亚曼尼西装,身材修长结实,刀镌般的五官深邃俊逸,眉宇间有著一股潇洒味儿;炯亮有神的眼眸下,鼻梁挺直,薄厚适中的唇性感邪魅,勾勒出豪迈不羁的气息,浑身散发出优雅高贵的气质,犹如天生的王者般气势凛然。
俞萦萦知道,眼前这帅到不可思议的男人,来头肯定不小!
但,来头不小又如何?会看上那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做作女,可见他的品味实在很差哪!
俞萦萦鄙夷地瞪著粘在一起的两人。
她讨厌他?
聂洛没想过自己也有被厌恶的时候,不禁纳闷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正怒瞪著自个儿的小美人。
嗯!细致的鹅蛋脸肤如凝脂,水灵灵的大眼宛如星辰闪闪发亮,未施脂粉的素颜只在菱唇轻点唇蜜,看起来可口诱人,一身轻便的装扮更令她显得清新脱俗、气质出众。
美呀!
只是,这个百分百的优质美女为何如此讨厌他?他可以肯定初次见面的他们,应该没有过节才对呀……
聂洛惊艳的黑眸里有著玩味和不解。
「聂少!」一改先前的泼辣,纤指指著俞萦萦,傲慢女恶声恶气地颠倒是非:「她欺侮人家啦,你要帮人家讨回公道!」
「小姐,你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我……哎呀!聂少,你看啦,她又骂人家了啦!」嘴角噙著贼笑,她状似委屈地摇晃著他的手。「人家不管啦,你一定要帮人家出口气!」
「好好好,你先别生气。」
笑笑地拍拍她浓妆艳抹的脸,聂洛突然心生渴望,好奇俞萦萦那张白皙晶莹的素颜,触感会是如何;就在此日才,他终于明白了优质美女怒从何来。
万般无奈地,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黑眸对上怒眸。
姐,我的女伴……」本想代女伴道歉陪罪的话,却让俞萦萦给打断了。
「耳根轻的男人,容易败在女人手里。」
「你说什么?」傲慢女尖声一喊,四周便多了一些看好戏的人,仗著人多,她忍不住炫耀起自己的男人。
「你敢说他耳根轻?你知不知道他可是亚洲商场上,名列前十名的黄金单身……」
「他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非不分!」
说他是非不分?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薄唇挂著一抹无奈的苦笑,他诚恳地道:「小姐,你误会了,刚刚我只是想代女伴道歉,但你并没有给我机会说完话。」
是这样吗?俞萦萦怀疑地瞅著他。
「聂少,人家又没有错,你干嘛向她道歉啊?」这么一来,不就是承认错的人是她了吗?
「乖!卖我一个面子,同这位小姐说声对不起可好,嗯?」
艳容一僵,她低吼:「我不要!」要她在众人面前认错很丢脸耶,她死也不要!
粉脸一沉,俞萦萦不屑地说;「你不要,我也不希罕!」
「你说什么?气死我了!」
她怒红了眼冲向俞萦萦,意图撕烂那张利嘴。
见状,聂洛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柔声劝道:「生气可是会老的喔!让我来处理吧,你先去八楼的西餐厅等我,嗯?」
「可是她……好吧。」
抛了个「你惨了」的眼神给俞萦萦,她傲然地挺直背脊,扭腰摆臀地离去,围观的人群也跟著散了。
「对不起。」
嗄?
他……他留下来不是要帮女伴教训她,出口气的吗?事情转变得太快,教俞萦萦一时反应不过来,瞠目怔然。
「我为我女伴的失礼,再一次向你致歉。」
「不、不用了。」终于,她回了神,语气平静地说:「我只是据理力争,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高傲姿态,才故意和她杠上的,只要她以后别再那么目中无人就好,道歉倒是不必了。」
她转身,抓起柜台上的洋装想进试衣间,却教他挡住了路。
「你想做什么?」
「我想,我还是欠你一个歉礼。」盯著她的眼眸内除了坚持,更泛著耐人寻味的炽烈。
「我说了,不必!」她撇过头,避开他令人心慌的眸光。
「我坚持。」
她瞠大水眸,忿然地对上他的目光。「你有病啊?」她都不计较了,他坚持个什么劲儿?真是怪胎!
「这样吧,你今天的消费都算我的,算是精神补偿。」
精神补偿?
「你……」水眸眨呀眨,她半是惊喜半是怀疑地问:「你……确定?」
他点头。
「没骗我。」
聂洛递给她一叠烫金名片。「你可以把消费完的帐单,直接请人带著名片至我公司找会计清款。」
「那我就不客气喽。」接过名片,她看也不看地塞入皮包里。
她……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漠视他的男性魅力,更别说他都主动留下名片给她,而她竟然连瞄都没瞄一眼就塞进皮包里?
见她对自己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失望透了的聂洛不禁感到一丝不悦。
薄唇一勾,他说:「难道你不先看看名片,好认识一下我是谁?万一我是诓你的,你怎么办?」
很奇怪地,女伴多如过江之鲫的他竟然希望她能记住他的人、他的名和他的模样,甚至将他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脑海里?
想来,这女人一定对他施了魔法……
双肩一耸,她理所当然地道:「自己付喽!」当然心里淌血是免不了的,可如果一身名牌的他真是有心诓她,她也只能自认倒楣喽。
是吗?她真的这么有骨气?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他黑眸含笑地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既然她想玩,那么他就陪她玩玩吧!反正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我想没必要。」
他怔住了,只因她的答案和反应出乎他意料的冷淡。
原来,打一开始她就不打算和他扯上关系,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唉!想不到,想不到人称聂少的他第一次主动出击就惨道滑铁卢,遇到了一个对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女人。
这……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霎时,他的黑眸绽出光芒。
是的,换个角度想想,这佯一个不在意他显赫家世的女人,更显独特且值得珍惜不是吗?
「你很特别!」抚著下巴,双眼绽放异样光芒的他勾起笑容。」有缘,咱们会再见面的。」
丢下令人深思的话语,聂洛迈开修长的腿,昂首间步地离去,
他说她很特别?
俞萦萦转身问:「白小姐,那个男人说我很特别是什么意思啊?」
然而她和他,真的有缘再见面吗?
不!不可能的啦,台北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他们是不可能再见面的,绝对不可能!
只是,在她一味地否定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时,心底竟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那种莫名的感受似乎是……
期待?
「谢谢你……呃?」眨著大眼,白可双由衷地想交她这个个性率直,挺身帮地说话的朋友。
俞萦萦—笑,另类地自我介绍著:「俞萦萦,俞是小偷的偷去掉人字旁,魂萦梦牵的萦,你叫我萦萦就成了。」
白可双愣了愣。
小偷的偷去掉人字旁?
天啊!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啊?不过,这也是萦萦可爱的地方嘛。
「萦萦,谢谢你刚刚仗义直言,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可双吧!」见她点头,白可双义说:「至于你问我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嘛……嗯,我的见解是——当—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她很特别时,那就表示那个男人对她很欣赏喔。」
欣赏?
他、他欣赏她?
「不会吧?」
「错不了的,不然他为什么要给你名片啊?难道你不知道他希望你能主动接近他吗?」扪拍她的肩,白可双自信地道:「相信我,我不会看走眼的。」
「是吗?」
俞萦萦感到不可思议,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别再想了啦。」白可双忽地高举洋装,「大小姐,这件洋装你还试不试呢?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折扣喔。」
「试!当然要试。」抓过洋装,俞萦萦冲进了试衣间。
没了那个傲慢女,又多了个可以打折扣的好朋友,此时此刻,她大可一件试过一件,直至满意了再买,再也不用受气了呢!
★★★
看著吃下曲筝因妒意而下了重辣的菜,此时眼泪不断狂飙的女客人,俞萦萦虽为对方感到可怜无辜,却无计可施,只能凶恶地瞅著罪魁祸首瞧。
我不是故意的!曲筝面露无辜,无声地为自己脱罪。
不是才怪!水眸一横,俞萦萦打死也不相信她是不小心的。
只是,不信又能如何?无凭无据的,她也只能暗自为客人喊冤叫屈,眼睁睁地看著人家痛苦藏泪呀……
「萦萦!水,快一点!」
见心爱的人为他争风吃醋,暗自窃喜的房崎离面不改色地要求俞萦萦帮忙。
「哦,好!」
拔腿奔至柜台旁的饮水机前抽了个纸杯,俞萦萦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双手紧捧著纸杯转身,冷不防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一愣,接著惊呼:「啊!」
纸杯里的水全数往来者身上泼去,溅了对方一身湿:
此时,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只能垂眸道歉:「先……先生,对不起!」
「客人一进门就泼水,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男人深邃的瞳眸中燃起奇异的光彩。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她,心情不由得飞扬了起来。
「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别生气。要不……您的西装清洗费由我来出好吗?」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垂著双眸的她,心里却止不住地哀号著;因为,她发现那人一身行头皆属国际名牌,然而有能力穿名牌服饰的人一向讲究小细节,怎么可能将衣服送往一般的洗衣店呢?可想而知,清洗费绝对不便宜啊……
手头已经很紧了,现下溅湿了客人的衣服得赔上一笔可观的清洗费,真是雪上加霜啊!
看来,这个月她必须少买一件秋装了,呜……
「有诚意解决,难道没有勇气抬起头看著我?」轻柔的嗓音带著一丝促狭。
他好奇地想知道,当她看见他时会是什么表情,是惊喜还是呆愣?抑或是粲笑如花?
嗯……说到笑嘛,她还真是没对他笑过呢!
「我……」
对喔!她应该表现出更大的诚意,说不定对方看她一片诚心就不同她计较,连洗衣费也不用她出了呢!
如是想著,她缓缓抬眸。
「呃……是你?」当下,小脸一垮,她的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
「是我。」聂洛扯出迷人的笑容。「我说过,只要有缘,咱们会再见面的。」
可他却怎么也没料到她见著他的表情竟是如此的……难看?难看到让他好呕啊!
有缘会再……
「谁和你有缘啊!」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又去抽了个纸杯倒满水,气愤地捧去给女客人解辣。
见她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聂洛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闷.双眼直盯著那抹令他挫败的情影;
忽地,房崎离横在他眼前,挡住他猎艳的眸光,质问:「你来做什么?」
懊死的房崎离!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一出现偏又恶意地阻挡他的猎艳行动,该死!
十分不悦地收回目光,他冷冷地道:「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让你乐不思蜀,大好江山丢给我来扛。」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弧,深邃的眼眸望向曲筝。「是她吗?」
房崎离黑眸一沉。「你可以走了!」
酸涩盈满心口,他一点也不喜欢,更不愿意男人盯著他的女人看,哪怕那个男人是他的死党也不准!
「嘿,多看一眼会少块肉吗?」吃醋也要看对象吧?双手环胸,聂洛忍不住抱怨著:「事业重心好不容易移至台湾了,你却丢下一句‘交给你全权处理’后就跑来泡马子,莫非你真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聂洛。」黑眸凝视他的俊脸,房崎离冷冷一笑,「身为你的好友,我不介意帮你毁掉这张令你引以为傲的俊脸。」
闻言,聂洛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不成!」
开玩笑!真让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给毁了容,那他以后拿什么去把美眉啊?
嗯,说到把美眉啊……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抹正在向客人频频致歉的纤细身影。
这小子!不用回头房崎离也知道,喜爱猎艳的他,眼底那抹惊艳的意味。
毕竟,他认识聂洛这花心小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消一眼,他就一清二楚了。
「萦萦很单纯,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对象。」基于朋友立场,他冷声警告他,怎么也不准他将鬼主意打到纯洁善良的俞萦萦身上,他不愿见她伤心难过。
撇撇唇,聂洛颇不以为然地道:「有些事情是外力无法阻挡的。」
嗯,很有玄机的一句话。
他挑眉,等著聂洛把话说完。
「像你,外力能阻挡你想挽回爱人的决心吗?」
丢下颇富深意的话后,聂洛潇洒地离开了。
是的,不可否认,任何外力都无法阻挡他爱挣儿的心!
只是……
房崎离不禁蹙眉。
聂洛那小子字字饱含玄机、句句夹杂暗示,他是真心想追求萦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