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一天开始的时候,我——已经不再看重生命,四十多年的生命竟变成赤贫,变成一无所有,活著——也岂不多余?」他慢慢说。像一条蚕,缓缓地吐著长丝,细细的、哀伤的丝,丝吐尽了,蚕也僵硬。
「哲凡——」沛文不能不动容。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哲凡,这不是他同学、同事二十多年的冷静医生,哲凡——是另一个酷似他的人?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的剖白?
「我并不害怕,也不遗憾,我平静而且心安理得,我一直在等著,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哲凡又说。
「但是——为什么?」沛文听得发呆。可能吗?名誉、地位。事业、财富全握在手中,怎可能如此悲观厌世?当年的离婚——不是他毅然选择事业的结果?他不是重感情人,他是理智型的,怎可能——如此!
「没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