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高纬度的德斯岛,在秋天的傍晚,夕阳来得格外的早。
大概在四点多,就可以看到晕染在天边的红霞云彩,而浸在霞红中的港口旁,漂亮精致的白色帐棚下,有著一个美丽的舞台。
此刻,欧洲最顶级的乐团正在台上演奏著,台下则是舞池,跟热闹的自助式宴会。
会场中,穿著正式礼服的男女,无不来来去去,跟著音乐声起舞。
他们正等著不久后就要举行的新船下水典礼,届时,大家就可以成为这艘目前世上最精美,最庞大的海上睹场,第一次航行的乘客了。
商祖悠站在会场的边缘,穿著一件简单的黑色贴身针织上衣,跟一件粉红色长裙,她双手环陶,借以取暖,因为会场边缘没有暖气。
她连外套都没穿,只是专心地跟警卫队队长,再次确认等下「重点人物」出场时的引导方式。
「芬妮要走这里,站在亚力斯旁边。」一个外表时髦,口吻高傲的男人——杰洛,在一旁不时插话,他是芬妮‧道格拉斯的经纪人。
「抱歉,杰洛,这我恐怕没办法答应。」商祖悠道。心底那股怒火,还闷闷地在心底燃烧著。
「什么!?那怎么行?我们芬妮肯出席,已经是你们莫大的荣幸了耶!你还给她安排到那种小位置去?这绝对不行的!」
「芬妮的年纪还不到可以赌博的年纪,由她来站在主角的位置上,对她的形象会有负面影响的。」商祖悠跟杰洛说完,又回头去跟警卫队队长讨论。
「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真是太过分啦!」
杰洛一跺脚,人就走了开去。
商祖悠也不以为意,继续跟身旁的警卫队队长讨论著。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阵娇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放开我!你敢栏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望过去,是芬妮‧道格拉斯,她显然正企图把那些守著船的警卫给骂垮,还企图跨越禁止一般人通过的警戒线,也就是等一下亚力斯跟尼奥要过来的路径。
队长看看商祖悠,一睑苦相,商祖悠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这女人的任性是众所皆知,在青少年眼中认为她这是有个性,但在她眼中,这只是无理取闹。
她往芬妮的方向走去,那儿的警卫们一看到她,简直是感激涕零,连忙用眼神跟她求救。
她点点头,开口:「道格拉斯小姐,你好!」
「嗯?你……啊!是助理小姐嘛!叫我干嘛?」芬妮头一撇,态度傲慢。
「这里是禁止通行的,我相信你的经纪人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商祖悠看著芬妮‧道格拉斯,又看向她身旁的经纪人杰洛,清亮温和的眼眸里,写著那一贯不容辩驳的坚定。
杰洛耸耸肩,一脸无赖的样子,「我跟你说了,我们芬妮……是不会接受你那种说法的。」
言下之意,是商祖悠不该违背芬妮的意思。
商祖悠的薄唇轻勾起有礼的弧度,说道:
「道格拉斯小姐,亚力斯做事向来是秉公处理,我想他今天就算很想让你站上台,但是……他还是会尊重警卫队队长刚才的配置。
我已经帮你安排了贵宾席,让你坐在离亚力斯非常近的地方,等到典礼结束后,我还可以特别安排你成为先上船的贵宾,接受记者访问……」她故意用在媒体前先亮相的机会来安抚芬妮。
岂料——
「我、要、跟、他、一、起、出、场!」
骄纵任性的芬妮,根本不听商祖悠解释。
「你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凭什么跟我谈这些?告诉你,我随时可以叫亚力斯把你换掉,听懂没?」
「道格拉斯小姐!」
她的一句「把你换掉」让商祖悠火大了,眼神一冷,她口气也跟著强硬起来「抱歉,我无法答应你,因为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剪彩台上的配置也是,所以你只能在我们安排好的位置等待。」
「我为什么要听你安排啊?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亚力斯的助理,拥有代替他决策某些事情的权力,道格拉斯小姐。」
商祖悠薄薄的粉嫩唇办依然是惯有的弧度,但是杏眸底下却瞬间没有了半点笑意,一早压抑到现在的怒气,渐渐地开始冲破她心底那层,这些年来用来麻痹自己情绪的厚厚冰墙。
「闭嘴啦!你这个没长相、没身材、黄皮肤的丑女,你有什么资格做亚力斯的助理啊?连我都敢拒绝?亚力斯有跟我约会过,也说过我很漂亮,有超乎年龄的性感,怎么?他有这样说过你吗?」
「当然没有。因为我只是他的助理。」在商祖悠的微笑下,牙齿是紧咬著的,她实在很想把芬妮一脚踹下海。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勉强跟你说上两句话。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叫亚力断帮你讽薪水的。现在,叫这些警卫让我过去,我要跟我亲爱的一起上台。」
「亲爱的!?」商祖悠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你凭什么叫他亲……我是说,你凭什么可以叫他帮我调薪水?」
「咦?」
商祖悠那突然变得无礼而尖锐的语气,让芬妮一愣,一时间无法反应。
「警卫,把她赶出会场。」商祖悠赫然下令。
「好耶!」
一直在一旁听的警卫们忍不住想鼓掌,甚至连在不远处围观的客人们,也开始在窃笑。
「你……你太过分了!你……你……」
芬妮左看右看,突然看到旁边有个服务生,手上刚好捧著鸡尾酒,她手一伸,拿过酒杯,当场就对著商祖悠身上泼去。
顿时,旁边响起了大小不一的抽气声。
「被淋得很爽吧?哼!」芬妮笑得很得意,「丑女人,这样才配你啊!我看你快点回家去照照镜子吧!你要不是亚力斯的助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哼!」
芬妮一说完,就扬起下巴,倨傲地看著一身狼狈的商祖悠。
「太过分啦!」
「对啊!怎么这么过分?」
一旁的客人跟警卫们见状,个个都脸带不平之色,有两个警卫甚至想冲上前来骂芬妮,没想到,却被商祖悠拾手拦住。
「不用麻烦了。」她对警卫说。
当警卫还一脸困惑时,就见商祖悠走上前一步,手一扬,对著芬妮力一挥。
啪!
「啊!?」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错愕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怎……怎么可能?
商祖悠……
那个一向最能调停纷争、处事圆滑、冷静精明的商祖悠,竟然……竞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而且打的人还是个大明星!?
芬妮则是愣在原地,作梦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人敢打她!?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众人的错愕之间,冲进了芬妮跟商祖悠之间。
「祖悠!你打她干什么?」亚力斯一把抓起商祖悠的手,语气严厉地道。
「对啊!她的脸是欧洲现在最昂贵的耶!你这臭女人……你竟然敢打她?我要告你!叫法官判你死刑!你竟然敢打全欧洲年轻人心目中的宝……」
一旁的经纪人杰洛哇哇大叫,亚力斯回头对他狠狠一瞪,他一震,只好眯起眼,不甘心地把后面的话吞下。
「哇!」芬妮终于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大声爆哭,哭倒在亚力靳的怀里,「亚力斯!她打我……她打我……我的脸好痛……你要帮我……呜……」
她在亚力斯怀里,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泪人儿。
「别哭了!」亚力斯将芬妮搂进怀中,但是眼楮却始终没离开过商祖悠,那双看似犀利的蓝眸底下,掩藏著一丝担忧。
「祖悠,你最好有个好理由,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芬妮毕竟是大明星,万一她要追究起来,商祖悠就算有他的力保,还是会吃亏的,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只好先作戏安慰一下芬妮,「我没什么好理由。」商祖悠毫不畏惧地迎向他那质问的目光,「这都是我的错。」
她错在以为自己已经麻痹,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公事公办,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亚力斯的浪荡,还有他跟众多女人之间的暧昧。
她错在以为自己够冷静,有足够的智慧跟理智,来面对亚力斯带给她的所有感觉。
「你的错?」亚力斯浓眉皱起,「你不解释?」
他看到她眼底的怒火,也看到了压抑。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就开除我,让我被她告吧!」
一说完,商祖悠转身就走。
那决然的语气,跟她转过身那一刹那间的神情,叫亚力斯眯起眼。
他……看错了吧?为什么……商祖悠那双总是冷静的杏眸里,竟然有水光在闪烁?
是泪水吗?
这突来的认知,叫他莫名慌乱。
「等等!」
他推开赖在怀里的芬妮,追上商祖悠,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祖悠,别这样,我这里还需要你……」
「开除她!」芬妮也追上去,在亚力斯的身旁喊著:「这差劲的女人,竟然打我的脸,亚力斯,你快开除她!」
「闭嘴!」亚力斯沉声一暍,推开芬妮,吓得芬妮又一愣,连哭泣都忘了。
他硬是抓住商祖悠的手,不让她再往前走。
「别拉我!」
「你说清楚……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天啊!你全身部湿了。」
亚力斯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商祖悠身上的毛衣几乎是全湿的,他刚才没看到她被泼酒,只看到她打人的那一幕。
顿时,他心一疼,早知道他就不去安抚芬妮,他会直接把她丢进海里!竟然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用饮料泼他的祖悠!?
「没事,我回去换衣服就好了。」
「看著我!祖悠!」
祖悠撇过脸,拒绝正面对向他。
懊死的他刚才怎么说的?他这里需要她?
他当然需要她这么冷静,可以帮他应付这么多事情跟这么多女人的「好」助理!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呢?
有没有想过她那几乎已经碎成一地碎片的心呢?
她的心还要再任他掌控吗?
不!她不要!
她受不了了!
她在心底狂吼,可是,出口的语气却依然冷静——
「抱歉,请放开我,先让我离开,等下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看!她到现在都还是在关心著他的船首航的宴会,她这样做该够了吧?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祖悠,你不必跟我说抱歉!」亚力斯看著她,她的语气听来跟平常一样,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泄露了她此刻激动的情绪,这让亚力斯心一揪。
「我该抱歉的!」她猛然甩开他的手,怒视著他。
她不想流下泪水,可是却止不住那湿润不停地从眼底泛出。
「毕竟……我得罪的是你的贵客,而我……不过是你一个小小的助理,不是吗!?」
他是想要引起她的在乎,可是他却没想到,看到她眼底那受伤的神情时,他的心竟然会如此难受。
「我先走了。」
商祖悠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穿过人群,直走向会场外。
此刻的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任何人或任何工作,当然,也包括一脸神情复杂的亚力斯。
天啊!她的心好痛!
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
在过去的这三年里,她的心其实是一直淌著血的,只是因为她太冷静、太压抑,所以才让心底那小小的伤口,默默地流著血。
那伤口,一直被她所忽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伤口已经在心底溃烂了,对亚力斯真正的感觉,此刻正让她心头上的伤口,再次猛冒出血来……
好痛!好痛……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天啊!为什么会这么痛?难道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的代价?
爱上!?
她愕然一惊。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已经变成了爱?
她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亚力靳,在过去的这几年来,她太努力地麻痹自己,麻痹到达自己的感觉都忘了。
她甚至一度以为,那感觉不存在。
但现在……事实证明,爱上他的她,已经不能继续当他的助理了。
她怎么可能对他身边的那些女人视而不见?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
她该走的时刻,是不是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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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
商祖悠僵坐在那里,瞪著眼前那一盒价值不菲的巧克力,嘴里喃喃地念道:
「离开吧!」
纤纤玉指带著重大的决心,拿起一块形状精美,散发著香气的巧克力,放入嘴中一咬……
懊死的!不是有白兰地的,只是起司而已。
她懊恼地盖上那盒巧克力。
为什么……
她明明就该下定决心离开的,可是却又愚蠢得拿巧克力来跟自己打赌,吃到有白兰地的巧克力就走,没吃到……就继续留在亚力斯旁边,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吗?
她真的该离开的!她刚才回来时,在走廊踫到尼奥时就说了,说她想回台湾。
但……
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钟头,她又开始迟疑了!
第一次,她发现要跟随著理智行动是如此困难,所以,才会用巧克力来说服自己。
天知道,她从来不会这么犹疑不定的!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吃巧克力?」
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随著她的房门被推开而响起。
她吓了跳,连忙起身,看向门口。
「亚力斯……你怎么没有上船?」商祖悠讶异的问。
亚力斯耸耸肩,走进室内。
「你不在船上可以吗?今天是首航呢!你怎么能不参加?」亚力斯从来没错过自己任何一艘船的首航的。
亚力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俊美丰润的唇角噙起淡淡的笑意,「你这房间看起来都没变过,还是这么多书……」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旁边一叠封面上都有著精美人像的中文书上。
「呃……是……是啊!」
她忍不住心跳加快,有点尴尬。因为这是亚力斯事隔多年后,又再次进入她的闺房。
「还是爱看这种讲爱情的书?」
「打发时间而已……」商祖悠的心怦怦跳,可是神色力持冷静,「你来干嘛?」
「听尼奥说你跟他辞行了,你打算明天跟我辞职吗?」
商祖悠一震,脸色跟著慌乱起来,「我……」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说,明天要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呢!」
「咦?」她看著他变魔术似的,从大衣里掏出一盒巧克力,「这……这是什么?」
亚力斯用著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温和语调说:「这是巧克力啊!我特地从法国叫人家寄过来的巧克力。对了,你为什么要辞职?」
「嗯……这……」
商祖悠睑一红,哪说得出来,刚才她还在用巧克力决定要不要辞职呢!可现在亚力斯却以为她真的要辞职了?真尴尬啊!
「说啊,告诉我一个原因,你就可以跟我一起享用它喔!」亚力斯说,同时将那盒手工酒酿巧克力放在桌上并且打开来,顿时,一阵美妙的香味淡淡溢出。
「啊!这是手工制的梦幻巧克力……」商祖悠眼楮一亮,她记得这巧克力的。
「对!但先告诉我原因,是因为我给你的薪水不够高吗?」他问。
「不……你给的很多!」
「工作太繁重?」
「还好……」
「那到底是怎么样呢?为什么要辞职?」他看著她,柔声问道,蓝眸底下的柔情,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我……」商祖悠抬头看著他,深深一震,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好吧!来,先吃一颗看看,也许你就会想起来了。」亚力斯突然拿起一颗酒香四溢的巧克力,直接放到她的唇边。
「唔!」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巧克力就被他硬塞进了她的嘴中。
「好吃吧?」
「唔……」她瞪著他,但下一秒,那对黑白分明的杏眸,却因为那在门腔里化开的浓甜幸福感,而忍不住闪闪发光。
看她这神情,亚力斯咧嘴笑开了,「记得这味道吗?」
「嗯……这是那次……」她点点头,这味道好熟悉……
那虽然是只尝过一次的味道,但却深深的烙在她心里,因为,那是属于她十三岁的青涩之吻的味道。
「没错!真高兴你还记得。」亚力斯的蓝眸浅浅地眯起来,那低沉的嗓音带著温柔。
再也忍不住地,他抬起手,用那略带粗糙的指尖,轻轻地抚触上了她那柔嫩诱人的唇瓣。
「你记得的……那个很多年前,我们之间最初的吻,对不对?」
「我……我只是爱吃巧克力而已,这味道……真的十分特别……」
她知道亚力斯要干嘛,也知道自己该躲开他,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睁著一双漾著水气的眸子望著他。
他的抚触让她脸颊的温度逐渐上升,莫名的感动洋溢在心头,这一刻的商祖悠,已经没有理智去判断,他为什么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后,又再一次对她做出这种性感而挑逗的动作……
亚力斯浅浅一笑,带著宠溺又温柔的神情,欣赏著她脸上那霞般的嫣红,好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巧克力一样,但很多事已经跟当年……跟过去都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心蓦地一紧,喉咙紧缩的让她瞬间说不出话来,商祖悠看著他好半响,才低下头,「我知道……」
「你确定你真的知道?」
「你长大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处处跟我作对的小女孩了,而我,也相信过你,直到今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说下午发生的事,那不是个助理该有的行为。」
「你可以开除我!」商祖悠脸一凝,「我很抱歉让你惹上麻烦,让粉红珍珠号最重要的首航变成这样,但我不会去跟那女人道歉!」
他紧凝著她睑上神情的每分变化,「你为什么要打她一巴掌?」
本来的她,不是个因为被泼酒就会有如此激动反应的女人、商祖悠撇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再死撑了……祖悠,告诉我你对我真正的感觉,你今晚的失控,不光是因为芬妮,对不对?」
闻言,她先是一惊,接著脸无法克制地红了起来。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对他的感觉了吗?不……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死撑著,硬是不想承认。
「我胡说?是你一直在对自己说谎吧!」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
「说……我哪有说谎?亚力斯,请你自重。」她试图要挣脱他的钳制。
「自重!?你叫我自重?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没办法自重的人可不是我。搞清楚,你当众打她的脸,她可以告你告到你坐牢的!这件事若是闹上国际新闻,更是非同小可!」毕竟,亚力斯的一举一动,也都代表著皇室。
「你……你就是要袒护那种女人,如果她够自重的话,我才不会打她。」
「那种女人?那种女人多的是!可是我从来也没见你失控过,你今天到底……」
「好!」商祖悠被他激得受不了,怒气跟眼泪一起进发出来,她推开了他,开始怒吼——
「我就是不爽行不行?你要惩罚我,就惩罚我啊!好!反正我决定要辞职了,我也不在乎你要怎么惩罚我!你真想要安抚那个几乎要用眼神把你剥光的清纯大明星?好!只要你下令,那我就去跟她道歉行不行?反正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就只在乎那种美女!」
「谁说我在乎美女的?白痴!那种美女来一百个都没你重要!」
她错愕地看著他,瞬间,水气在眸底凝聚成了透明的珍珠。
真的吗?他说真的吗?她比她们都重要?
亚力斯看著她,激动的情绪渐渐从蓝眸里退去,某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自胸腔某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深处,缓缓涌出。
奸半晌,他轻叹一口气,「过来……」
他将她拉入他怀里,空气中荡漾著某种奇特却温馨的气氛,让她无法拒绝他。
一只手臂缓缓地绕过她的背后,将她拥向怀中,而她也没有抬头反对或挣扎,只是静静地偎向那宽厚温暖的胸膛,任由他将那刚毅坚实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第一次,不带任何与挣扎而如此接近的两人,彼此心底都带著歉意。
大掌抚著那散落在自己胸前,滑颐细柔,有如上好丝绸的黑幽发丝,他的指尖轻轻地穿过她的发,任那纤柔触感有如静幽瀑流一般,缓缓地滑过他的指尖,流进他的心房。
他牵起她的发丝,轻轻地放在唇上,献上温柔的一吻。
「我很抱歉。」
低沉的嗓音,带著温柔而真心的歉意,在她耳边响起。
「嗯……为什么……」
「今天早上我该解释一下的,其实那是斐恩夫人自己脱光跑进来的,昨晚我睡在你的舱房里,并没有跟她一起度过,她是在我的舱房里暍醉了,躺了一整夜。」
「啊?我误会了?」难怪清洁人员说亚力斯的舱房很脏,还把亚力斯脏掉的衬衫拿给她。
他的说法叫她忍不住稍微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抬头看著他。
他那双叫人喘不过气,却又甘愿深陷其中永不清醒的蓝眸,此刻正带著柔情与无比的笑意望著她,定定的,动也不动。
「嗯……」
他凝著她,缓缓伸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五指插入那一片柔顺、披散在白皙颈肤旁的发丝。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想好想这么做了……
商祖悠看著他,莫名的渴望在瞬间席卷了她,化去了她的理智,化去了她心湖上那层薄冰,让她的身体不再受她的大脑控制,忘记了自己该跟眼前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杏眼里那分明的黑白,因水光、因心底那再也无法压抑的情感,而迷蒙了起来。
她没有迟疑,没有后悔,更忘了自己用了许多年的冷情伪装……
他的手甚至没有太用力就拉近她,四片唇办缓缓拉近,直到相触——
温热的厚唇,轻柔地贴上她柔凉的嫩薄红唇,亚力斯隐忍著那在心底一触即发的冲动,他不想吓到她,只想用最温柔的爱意,缓缓地诱导她。
商祖悠闭起眼,此刻,她的身体、她的唇,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感到全身每个细胞,都沉浸在幸福的迷雾中。
两颗心,就此缠绵,再也没有人要回想过去,或是关心未来……
最美好、最动人的幸福与快乐,都浓缩在这两人终于结合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