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每天早上七时正起来,温习笔记,准备上庭。多少人说他是最好的,诡计多端,但不失大体。
我也希望可以对他说,国维,你还没有老,国维,差得远呢。
但我也已经失去柔情蜜意。
这种情形见怪不怪,叫他也不会醒,只得等。
等他打呵欠,伸懒腰,用热水敷脸,吸烟,咳嗽。
我说:「把房子卖掉吧。」
「人住哪里?」
「再租新居。」
「哪来钱?」
「邓三小姐有留给你的。」
「起码还要等一个月才有现款到我手中。」
「那么大家等。」
他沉默。
「在这之前,未得我同意,请勿在屋内请客。」
他苦笑,「对不起,昨日是我四十七岁生辰,恕我放肆了一下。」
我别转脸。
竟一点影子也没有,我比他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