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只是习惯了,你知道,习惯了之后,鸦片也是好的。去年忍不住,回去在亲戚家住了一阵子,大家都客气得什么似的,可是越是过得舒服,那种寂寞越是厉害──是几时的事呢?已经不适合香港,与香港脱了节了,可是又没有完全适应别的地方。」
她点点头:「你这孩子,很有点意思,你知道吗?我也是香港人,在香港住了廿一年呢。」
「是吗?」我呆呆的看著她。
「怎么不是,你问你的范先生去,他会告诉你的。」
「你想家吗?」我问。
「我的家在这里,」她微笑,「没有其他什么好想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著愉快,一种满足,有很多的安全感。看样子老周对她很好,是以在这大学的小圈子里,她生活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