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纳梵老师也来看报纸,或是印讲义,他总是忙的,我在一层层书架子后面看著他。心里面很定,纵使有什么事,大概可以找他帮忙。
他去年一直说:「你知道我在哪里,有难题请来找我。」
他不叫我「乔」,不叫我的名字。别的教授一天到晚叫著我。他也不点名,不过凡是他的课,讲室总是客满的,他不把我们当孩子。
新近规定,凡学生上课次数少过百分之七十五者,不准参加考试。他不管,他觉得学生该有自律能力,点名没有用,点得再凶,那些逃学学生还是逃学去了。
但是去年我没有找过他。他把什么都讲得这么明白,还有什么好问的?
纳梵教授跟学生说话的时候,老是侧著脸,开头我不大明白这个姿态,后来才晓得他右耳是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