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作画时一声不响,只有笔尖簌簌抖动,奇石,青松,松下美人,美人足边一弯流水,全都是浅浅勾勒的墨色,最后,却在那流水上落了几点嫣红。
待他画完了,允元也读完了。
她抬起头,正见他搁下了笔,抬袖擦汗。她并不起身,只往那案上懒懒一瞥,便笑道:原来你这凤仙花汁如此宝贝,连美人身上都舍不得用,只画了几朵落花。
这不是落花。杜微生看着她道,这是与陛下说好的晚霞。
允元再去看,却见那流水婉转,水上红影浮沉在明灭之间,确实更像那捉摸不定的晚霞。杜微生又到银盆里洗了洗手,对她笑道:献丑了。
那松下美人,眉眼素淡只寥寥几笔,透出遗世独立的疏离。允元看了又看,只觉这人像她,又不像她。
她是个权欲熏心的坏女人,总不该是这么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