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羽衣 第六章

天与海都染上深沉的黑暗,分不清天海的差别,也看不见昔日的地平线。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天羽衣的身上,温热的泪水在无意识中滑落,与雨水融为一体,自他苍白的脸颊上滴落。

这里是哪里?他又该去哪里呢?

忽然间,一阵煞车声打断他的思绪。强烈的灯光,令他难以辨认那撑著伞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是谁。

「如果没有我优秀的开车技术,你就回天界罗!羽衣。」天界,一个自韩仇愈口中听来的名词。

大伞挡住倾盆的大雨,天羽衣抹去眼中的泪,淡淡地问:「织,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你啊!」轻叹了一声,莫可奈何的语气中带著溺爱。「怎么你和仇愈都一个样呢?伞就是制造来遮阳挡雨的嘛!淋雨很好玩吗?」

「仇愈?」他也在这片大雨中吗?

「他也在找你哦。」只是那个笨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找我?为什么要找我?我已经离开了,不会再阻碍他们,为什么还要找我?」

「阻碍到谁啦?没人要你离开啊!羽衣,你冷静一点!」看来董香绮的话已深植在羽衣的心中。

真的是这样吗?天羽衣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

「不走,难道等著别人将我扫地出门吗?」董香绮嫌恶的表情又再次浮现他脑海。「我虽然懦弱,这点骨气倒还有。」

「就为了骨气?」天啊!这小子真是单纯!

天羽衣别过头,不想被看出真正的心事。

「你爱仇愈吧?」

「才不爱!」对!他才不爱仇愈。

「是吗?那为什么董香绮的话会对你造成打击?你为什么急著离开?不就是因为你爱著仇愈吗?」难道笨会传染吗?两个大笨蛋。

「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他?他又不爱我,还欺负我,将我当玩具一样的玩弄,为什么我一定要喜欢这种人呢?」回想起过往种种,他的泪水又不争气地落下。

「好,那你凭著良心告诉我,你不爱他。」他知道羽衣从不撒谎。

「我……」天羽衣实在说不出口啊!

「既然爱他,就跟我回去。」他硬是拉著天羽衣的手走往车子的方向。

「不要。」他不要回去,也不能回去。

「羽衣!」他快受不了了!

「就算、就算我再爱他又怎样?他永远不会是我的,他的人、他的心都不会属于我,我爱他又如何?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他的心已经满是伤痕了,不能再受伤了,否则,他会崩溃的!

「羽衣……」藤堂织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和他都是男人,就算我的爱再深、再浓,这仍然是不正常、不应该的,这种感情是难以见容于世的,我已经污蔑了天帝的圣名,你不要再逼我了!」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丢下伞,藤堂织握住天羽衣的双手。「就算不正常、不应该,那又怎么样?天羽衣,我太高估你对仇愈的爱了,即使不见容于世、不被世人允许,甚至污蔑了天帝,那又如何!这不是你选择的吗!为什么你有勇气去爱,却没有勇气坚持下去!就这样逃走,你甘心吗?就算仇愈忘了你也无所谓吗?」愤怒的语气,透露出他对天羽衣的失望。

天羽衣只是摇著头,哽咽著说不出一句话。

「羽衣。」恢复平时的柔和语气,藤堂织松开紧握的手。

「仇愈已经和董香绮解除婚约了。你跟我回去吧!回到仇愈的身边,不要再让自己痛苦了,一旦爱上,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了的!」

天羽衣只是低著头,不作任何表示。

「回去吧!你已经在仇愈的心中留下一个不可抹灭的印记了,他不能承受你你就这么走了,不要再伤害他了。」他的语气已接近恳求。

在仇愈心中,真的有他的存在吗?仇愈会在意他的离开吗?他真的可以有这样的自以为是吗?

「去找仇愈吧,他现在还冒著大雨在找你呢!」捡回雨伞,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天羽衣。

天羽衣点点头。

如果仇愈对他有一点点的在乎,只要仇愈需要他,希望他留任他的身旁,那么他愿意倾其一生的陪伴他。

「那个白痴到底跑到哪去啦?」藤堂织重重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靠著微弱的车灯,他们在大街上漫无头绪地寻找韩仇愈。

「不撑伞、不开车,又爱穿黑色系的衣服,在这种夜里找得到才有鬼哩!」

「那手机呢?」天羽衣记得那是韩仇愈随身带著的。

「他早丢了啦,我也不过念了他两句……」那家伙每次都这样!

「丢了?你怎么知道?」

「他可是前科累累罗!他每次都这样,拿其他东西出气。」也不想想是谁的错。

「我们回阳明山看看吧,也许他已经回去了。」

「好吧。」

方向盘一转,藤堂织开著车往阳明山的方向驶去。

天羽衣焦急的望著窗外,他的心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仇愈,你到底在哪里?

「停车!」天羽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你看到仇愈了?」奇怪,他怎么没注意到?

「嗯!」天羽衣用力地点点头。

停下车,将伞交到天羽衣的手上。「我们快去找他吧!」

藤堂织摇摇头,笑著说道:「电灯泡要识相地退场罗!」

天羽衣笑了笑,打开车门,快步地向韩仇愈奔去。

在这样的大雨中,他到底站多久了呢?

无情的雨滴令他想起与天羽衣相遇的那一夜。那一夜,他打败自己最恨的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心中却仿佛刺了一个大洞一样,好痛好痛……

是什么原因让他救回羽衣?是因为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褐眼,还是他绝美的容颜?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想残忍地玩弄他,却又不自觉的体贴温柔?

「羽衣……」该死的失落感……咦,雨停了吗?

「这么大的雨,你为什么不撑伞呢?」天羽衣稚嫩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你会再一次离开我吗?」韩仇愈惊喜于天羽衣的出现,却又不自禁地脱口问出心底的担忧。

他不应该用这种哀伤的口气说话的,不应该的!

天羽衣摇摇头,丢下伞,紧紧地拥抱韩仇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要待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了!」

在滂沱大雨中,韩仇愈紧紧地拥抱天羽衣,任雨滴再冷冰,也不再得畏惧。

「想不到你这铁打的身体也会倒下啊?」他终于有机会说这句话了。

瞪了藤堂织一眼,韩仇愈沉默以对。

「织,你别再闹仇愈了。」他快被藤堂织给打败了。「你这么早来,就只为了说这些话吗?」

「怎么可能!只是这家伙很少病到需要躺在床上,我不趁现在把这些话说一说,以后只怕没机会罗!」

「是、是。」真拿他没办法!藤堂织嘀咕著。

「好啦,你不要再瞪我了,我走就是了嘛。」谁承受得了那杀人的目光!

「你好好休息,我走罗!」

「织,路上小心哦!」

「好,再见。」

望著藤堂织离去的背影,天羽衣笑著说:「织来去就像一阵风似的。」

「羽衣,你还好吧?」看天羽衣这样忙进忙出的,韩仇愈放心不下他柔弱的身体。

「我很好,何医生不也说我没事吗?你才该担心自己呢!」天羽衣一手抚上韩仇愈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是否正常。

「我没事,是何医生太小题大作了,我好得很!」将天羽衣拉进自己怀中,他自信地说道。

「昨天是谁突然昏倒,吓了我一跳的啊?」想到昨天的事情,他仍心有余悸。

「至少,我现在没事了。」

「任性!」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生病的人都像孩子。

拥著天羽衣,心中便浮现无限的踏实感,这是错觉吗?

头好昏,好像浮在半空中一样……

「仇愈?」热度又上升了?「仇愈,你没事吧?仇愈?」

羽衣的声音好遥远、好遥远……

「应该稳定下来的病情居然复发,真是始料未及。」放下听诊器,何医生叹了一口气。

「医生,仇愈他……」早知如此,他应该逼他吃药的。

「待会儿让他喝下这罐药水,如果到明天早上烧还不退的话,我不准他再坚持要在家中休养,一定要到医院来,知道吗?」自小看著韩仇愈长大的他,又岂会不了解韩仇愈的脾气,但目前实在不能放任他如此下去。

「好。」天羽衣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送走何医生,天羽衣端著水盆与毛巾回到了房间,却看到韩仇愈已经清醒的坐在床上。

「仇愈,医生说过你要好好休息的。」真拿他没办法。

「我没事。」只不过是身体热得难受罢了。

「胡说,你明明在发烧,快躺下。」天羽衣用毛巾为韩仇愈拭去了额上的细汗。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他了?

「仇愈?」他的凝视今他浑身不自在。

一声轻唤,唤回了韩仇愈的灵魂,收回他多余的心思,他乖乖地躺回床上。

「把这罐药水喝了,好吗?」拿出何医生吩咐的药水,天羽衣小心翼翼地询问著。

「不要。」开玩笑,他多久没吃过药了?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烧而妥协?

「仇愈!」昨天也是这样,但今天他不能再放纵他了,他一定得把药喝下才行。

「不用了,烧会退的。」何医生真是多事!

「可是……」

如果仇愈不把药喝下,到了明天烧还不退的话,医生就会要仇愈到医院去。可是!以仇愈的个性来说,他一定不会去的,那病怎么会康复呢?都怪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他不走的话,仇愈就不会冒著大雨去找他,更不会生病了,都怪他!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他没有走的话,仇愈就不用为病痛所苦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落下眼眶中打转已久的泪水。

「你怎么又哭了呢?」韩仇愈心疼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天羽衣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你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烦啊!」他就是看不惯天羽衣的泪水。

「对不起!」急急忙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他不想让仇愈心烦。

「别再道歉了好不好?」真是刺耳,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

「对不……」天羽衣连忙掩住自己的嘴,差一点又要让仇愈生气了。

韩仇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如果你肯喂我的话,我会吃药的。」

「真的?」只要他肯吃药,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韩仇愈点点头。

「好!」

打开盖子,瓶子里透明的液体传来令他皱眉的苦味,但是,他没有犹豫的便将那苦不堪言的药水含在口中,以口渡给韩仇愈。

天羽衣的唇好柔软,即使已喝完了他口中的药水,韩仇愈仍然舍不得离开。他轻轻地捧著天羽衣的脸,恣意地吸吮他口中的甜蜜,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天羽衣。

「你……」抚著自己红肿的双唇,他真不敢相信,他的精神居然还这么好,

「今天的药水还蛮甜的!」韩仇愈笑了笑。

「才怪!」天羽衣朝他吐了吐舌头。

饼了一会儿,也许是药效发作了,韩仇愈沉沉地睡去,却因迟迟不退的高热而辗转难眠。天羽衣不停地以冰毛巾拭去韩仇愈额上的细汗,只求能稍微减低他的痛苦,让他安然入睡。

如果要处罚,就处罚他吧!不要再令仇愈痛苦了。

天羽衣忍不住彬了下来,向天帝祈求:「天帝,也许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向您祈求任何事了,但请您听我说,仇愈并没有做任何让您生气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顾道德伦理、不顾您的教诲规劝,而爱上与我同为男子的仇愈。但是仇愈他并不爱我,他没有触犯您的圣名,一切都是我的不是,请您罚我吧,不要再令仇愈痛苦了,求求您!」

「你真的不要紧吗?病才刚好呢!」

「不要紧。」韩仇愈捧起天羽衣细致的脸庞,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啊?」

看到韩仇愈邪恶的笑容,天羽衣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

「快去换衣服。」

「好啦!」打开衣柜,他忍不住提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仇愈,为什么我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蓝色?」

「很适合你啊!」纯洁的羽衣配上无垢的白,多么的理所当然。

「哦!」怎么就不见仇愈的衣柜中出现白色呢?

「走罗。」

来到公司,韩仇愈便一头埋入因他生病而原地踏步的工作;天羽衣则在沙发上读著韩仇愈为他准备的书籍,虽然甚少与韩仇愈交谈,但他心中却洋溢著满满的幸福。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以相当大的力量给打开。

「韩董!」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引起了天羽衣的注意。

「对不起,董事长,我拦不住吴小姐。」有志弯下腰向韩仇愈道歉。

「你下去吧。」韩仇愈摆了摆手。

「是。」

好眼熟的女人,美丽出众的外表、高秀细瘦的身材,足足高出了自己一个头,天羽衣暗自猜想,若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彩衣的名模:吴倩宁吧。

「韩董,您最近怎么都没有来看看我呢?」

「我很忙。」

天羽衣仍然将心放在书本上,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韩董!」吴倩宁放柔语气,她知道这是急不得的。「听说你要订婚了?」

韩仇愈仍旧沉默。

「那位小姐就是你的未婚妻吗?」她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子。

韩仇愈顺著她的手指看去,今天的天羽衣穿著白色的衬衫和长裤,腰际绑著一件蓝色牛仔衬衫,捧著书本坐在沙发上的模样,确实难以辨认他性别。

「很漂亮的孩子呢!」也不过是个孩子嘛,就算再美,又怎么比得上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呢?

「你说够了没?到底找我什么事?」看见羽衣无动于衷,他开始心浮气躁。

「人家只是想你嘛!」为什么他能对情敌的出现如此冷静呢?

「想我?」

韩仇愈甩开吴倩宁的双手,走向天羽衣,在她的面前给天羽衣一个激情的热吻。

「唔……」这个男人真是卑鄙,竟然拿我当挡箭牌!

当韩仇愈放开他时,他只能脸红的靠在韩仇愈胸前喘气。

「除了他,我可不准有其他女人想著我。」韩仇愈的回答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仇愈!」天羽衣觉得他太过分了。

「嘘!」韩仇愈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禁止他的发言。

他却不知道这个亲昵的举动在吴倩宁的心中造成多大的打击,她不相信,眼前的温柔男子会是那个冷酷的韩仇愈!

「韩董,你真的爱她?」

「有何不可?」

「不可能的,韩董,我哪里比不上她?」她不能失去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女人真烦!

「韩董,你不要赶我走!」吴倩宁跪了下来,紧紧地拉住韩仇愈的手,宛如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唯一的浮木,即使明知道这是块即将断裂的朽木。

「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你的钱或妄想著董事长夫人这个头饺,我是真的爱你的。韩董,我可以不在意名分,你要娶她也没关系,求求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即使明知道韩仇愈只是玩玩,她仍然不想失去他。

天羽衣将脸埋入韩仇愈的胸膛,不忍再看见面前哭得淅沥哗啦的吴倩宁。

他好害怕,怕自己未来会和她一样,跪在心爱的人面前,乞求他的爱情,却连一丝垂怜也得不到……

靶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他担心的询问:「羽衣,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董!」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就得不到韩仇愈的爱怜,而那个女人就能够独享他的温柔呵护!

「我没事,你别担心。」天羽衣笑著说道。

看著他勉强的笑容,韩仇愈实在放心不下。「真的没事?你可别骗我。」

「韩董,我是真的爱你,求求你相信我!」什么矜持、自尊,她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失去韩仇愈。

「吵死了!」他轻捂住天羽衣的双耳,生怕吓著了他。「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爱我,我不希罕你的爱,去找一个能够让你爱的人,别来烦我!」

掏出支票簿,他快速地签了名,撕下一张丢向吴倩宁。「随你高兴填上多少,快拿著支票走人,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快滚!」

一片真心被如此糟蹋,甚至标上价码,她还能奢望什么?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语罢,她便走了出去,留下依旧相拥的两人。

对她的离去,韩仇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只担心怀中的人儿。

「羽衣,你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没事。」心仍狂跳不止,却因韩仇愈体贴地问候而渐趋平静。

「我还以为你被我吓到了呢。」被他的残忍与无情。

天羽衣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韩仇愈将天羽衣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模著他柔顺的褐发,连他都没有发现到,自己的表情是多么温柔。

天羽衣轻轻地推开韩仇愈,离开那个令人眷恋的怀抱。「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继续办公吧!」

韩仇愈点点头,又回到办公桌前。

天羽衣走出办公室,却意外地在走道上看见应该早已离去的吴倩宁。

「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天羽衣点点头,随著她走到走道的尽头。

「请你把仇愈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但是他已经不会再见我了。我只能求你,请你把他还给我吧!只要你离开他,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天羽衣摇摇头。「我不会离开他的。」或者该说,他不能离开仇愈呢?

「为什么?」

「再说,就算我离开他,仇愈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避开她地问题,天羽衣淡淡地说道。

是的,她很清楚,她已经永远失去仇愈了,对天羽衣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不想有人得到她失去的温柔,可是,她不允许任何人发现这个事实,尤其是天羽衣。

啪!

天羽衣不闪不躲的挨了这一巴掌;白净无瑕的脸颊立刻浮起一个鲜明的手掌印,被指甲划伤的肌肤,微微的渗出血丝。

「蠢女人,你以为仇愈会一直爱你吗?总有一天,你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丢下狠毒的诅咒,吴倩宁立刻转身离去。

哀著自己红肿的脸颊,靠著冰冷的墙壁,天羽衣无力地跌坐在地板。

傻女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竟还一味的认定他是女人,一个被仇愈爱著的女人。天知道,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一个羡慕她女人身份的可怜男人。

「你嫉妒我,却不知道我好羡慕你,羡慕你的女儿身,羡慕你能将爱说出口……」

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男人已是一种悲哀,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男人,更是悲哀得令人落泪。即使再爱他,也不能将爱说出口。

如果他说了,仇愈一定会离开他、不再理他,所以,他绝对不能说,这份爱只能放在心中,任它侵蚀、吞噬自己的心,即使再痛苦,他也不能让仇愈离开他,更不能让仇愈以鄙视的眼神看著他,绝不能!

咸咸的泪水流过脸颊上的伤口,好涩、好痛,却怎么也比不上心中流血的伤口,好苦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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