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你是病人了,」我说:「我只觉得你是个怪人,一直提醒大家你在生病。」
他又笑了笑,在他的眼楮里,我稍微看到一点温暖。
张德的眼楮很亮很冷。我从来复见过那么闪亮的眸子,我不知道这与他的病有没有关系。
我多么希望他不是一个病人。多么希望。
而且我喜欢与他谈话,即使只是一句半句,也使我心里开朗。
「太阳渐渐下山了。」我说。
「这不是我吗?」他解嘲似的说:「太阳下山了。」
「乱说!」忽然之间我的声音大起来,「假如你一直这样子想的话,你的病也不会轻易好得了。」
「你放心,我算是乐观的人了,」他答:「如果逃避现实二直忌讳提这个‘病’字,你认为我就能痊愈了?」
「虽然如此,但你也不能过份,老提若干什么呢?照我看,你竟与平常人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