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你别站这里,吸进漆味,也许会敏感不适。」
「我不怕。」
「至少戴上口罩。」
「我只站一会儿。」
我只得任由她去。
看一阵,她说:「遮不住。」
「嘎?」
「遮不住瑕疵。」
「啊,一共要漆三层。」
「三层远得住原先墙下的黑影吗。」
「可以。」
李小姐忽然笑了,「那倒好,墙壁比人好,人有过去,无论怎么样洗刷,始终洗不掉。」
这是真的。
她是有感而发吧。
我自知身份没有搭腔。
片刻她已离去。
第二天,马利亚说李小姐因油漆敏感,嘴唇肿了出来,颈项上有红斑,看了医生,已搬到朋友家去暂住。
方小姐来视察工程。
她赞道:「很漂亮。」
我笑说:「漆白漆至考工夫。」
「我知道,来,第一期工钱。」
「哗,这么多。」
「难度高,收资些。」方小姐腴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