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上海的事业呢?」
袁用修长的手指撩了一下长发,他再冷酷也会关心眼前一身冶丽装扮的刑魅,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只是他不懂,何以一个好好的大男孩,可以为了感情放下一切,只为追求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别提了,上海的事交给雷了。我丢下一切追著你的秘书兼保镖跑,上天下海的,只差没把命赔给他而已;可是那个该死的绝世大白痴,竟然躲我像在躲什么病菌似的,气死我了!」
越说越气的刑魅,一掌拍上了桌子,一双被浓密眼睫所勾勒出来的邪魅大眼,闪动著熠熠的火光,可知他有多么、多么的生气了。
也许是刑魅的美艳太过逼人,畬嘉文才会失去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浪荡,躲他躲得连他这个老板都看不过去。
「谁教你天生就是这种热情如火的性格呢?动不动就点燃大火,烧得别人是又热又痛,谁见了你都怕啊!」不是谁都有好运气听到冷酷的苍狼说教的。
可名为「火狐」的刑魅人如其名,行事热辣烫手,连感情生活也是火辣精采,只可惜……
忽地,袁一颗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人呢?小家伙呢?
他换了个姿势,心想这正好可以监视到小家伙的动静,谁知原该有人的座位却早就空下来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咦?怎么了?小家伙呢?」
正想向袁抗议的刑魅,却在他脸上找到了不可能、也从未出现过的表情,因而顺著他的目光望去……
炳!他了解袁出现那个表情的涵义了,原来小家伙对他这么有影响力啊!
「小家伙的身上说不定握有对苍狼不利的‘证据’,如果被军阀的爪牙找到了……不好。」
原本还处于发现新大陆的兴奋中的刑魅,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笑脸瞬间消失,顾不得身上的旗袍和高跟鞋,第一个冲了出去。
袁的脸色更差,他深蹙著眉,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真恨不得把小表丢到水里让他清醒一下,这里可是龙蛇混杂之地,乱跑是会出事的!
***
「幸好没跟来,不可以再麻烦别人了。」
邵伦是偷溜出来的。外表看似柔弱的他,其实有著固执到极点的性格,一旦决定去做的事,就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看著四下无人,他打算骑马离开,想他从小修习骑术,骑马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可是当他将马牵出来时,却遇上了大麻烦,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小表!你敢赏老子耳刮子,就该想到后果。抓住他!」
邵伦见到刚刚在酒馆内被他赏了耳刮子的男人,吓了好大一跳,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缰绳。
完了,怎么会遇上他呢?还带了人来……惨了啦!一定会被打死的。
那人一张满是胡渣的脸佞笑著,一手还不停的搔抓著胯下,动作十分不雅。
「你做什么?别踫我!」
邵伦一个翻身利落的上马,缰绳一扯便抬起马前腿,阻止了意图不良的人;但,逃走才是上策。
「可恶!老大,近不了他的身。」
开玩笑!被马蹄踢中的话,是会没命的。
「让开!别挡路!」邵伦涨红著脸大吼。
天哪!他身体好热……难道又发烧了?
***
「你不去救小家伙吗?他可是你带来的喔!」
刑魅语带嘲讽的说,他和袁老早就看到这一幕,只是他不愿失去看好戏的机会;看著怒火正烧上袁冷如冰霜的五官,看来他认真了。
可恶的小表,三番两次的给我找麻烦,气死我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让袁发狂似的冲了出去。
「别踫我,别……呀!」
意识逐渐模糊的邵伦一个不注意,被人扯住小腿,整个人跌下马背,重重跌在地上。
「抓到他了!把马赶走。」
邵伦跌下马的那一幕,看得刑魅和袁大吃一惊;尤其是袁,脸上的怒潮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比冬雪还严酷的冰寒。
「把他的腿抓住……哇!」
砰!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发号施令的人便被击了出去。
「放开小表,那是我的东西!」袁冷声大喝,因为邵伦的被袭,他成了真正的「狼」了。
「什、什么你的东西……看拳!」
不信邪的人又扑了上去,但也只是螳臂挡车罢了,袁轻易的就扭断他的脖子,面不改色。
看到他的冰蓝色眼眸,就像看到死神似的,令人害怕、颤抖,却又教人移不开视线。
「大……大爷饶了我吧,下……下次不敢了。」
瞪著眼下拼命求饶的人,袁冷漠得不像人类。
这时,一个攻击邵伦的男子从地上缓慢的挣扎爬起,欲袭击袁。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偷袭背对著他的袁,就已经趴在地上了,背上插著一把匕首。
「没想到小家伙对你这么重要,苍。」
刑魅优闲的踏出阴暗处,一张冶艳的小脸挂著绝美的微笑,身上却有著一丝血腥味。
「你要再敢看戏,小心我叫雷好好修理你!」
从头到尾都没回过头的袁,一脸寒霜的警告著,他早知道刑魅会出手。
「嘻!你明知道我不会置你不理的嘛!去看你的小家伙吧!」一抹笑容爬上刑魅绝色的脸蛋,惑住了不知死亡到来的小搬羊。
「唉!你们真是不知死活,胆敢惹上‘冰神苍狼’,让我想找借口放了你们都不行……」
抬起修长的美腿踩住尸体,他弯下腰伸手握住刺入尸体上的匕首。
合身的旗袍因为弯腰的关系,整片撩开,一双优美、白皙的长腿,深深的蛊惑了小搬羊的心。
一道银光闪过,无声无息的就结束小羊的生命,生命之泉正不断流出,倒地之前只看到一个艳如桃花的——死神!
「下雪了。」
下雪?袁有刹那的停住思绪,今年的初雪竟然在这时下了起来,就像怀里的小小身子,柔软、纤细,不沾一丝尘埃……
抱著晕过去的小家伙,袁不得不承认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冷漠已久的心萌芽了……
「回去吧!小家伙。」抱紧臂弯里的小小身子,袁喃喃的说著。
刑魅整好衣裳,替两人拦了马车,便又隐身入那小酒馆内。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挑著眉,袁话里的不悦与怒气,毫不隐瞒的对著每天来别馆报到的刑魅发出。
「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这里有可爱的小伦啊!对不对?」刑魅换上唐装,剪掉一头及臀长发,那一张嘻笑的脸孔,依然艳丽、无与伦比。
「那也用不著把你所有的家当全搬来吧?」袁指著放在客厅的大小箱子,竟然有二十余个,太夸张了吧?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打算住在这里长期抗战了。」说话的同时,邪魅不忘眨著大眼。
然而,刑魅的回答立刻让袁火山爆发。
「刑魅,你这个大混蛋!你……」
无视于袁怒气冲冲的刑魅,他优雅的旋身,进厨房找可爱的小家伙去了。
***
「哇!这能吃吗?黑黑的……」
看著桌上一坨又一坨黑压压的「食物」,刑魅快昏倒了,他咽著口水想阻止自己反胃的生理反应。他实在不想伤了邵伦的心,可是,吃下去伤的可是自己呀!
袁看了一眼猛盯著自己瞧、微湿润的一双大眼,他眉头不皱一下,脸色不改的将那坨「食物」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又示威性的将碗盘翻开,好让想吃闲饭、住闲屋的刑魅瞧瞧,住在这里的代价。
天哪!真的能吃吗?他……刑魅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我的手艺不好,可是,我已经很努力……」
氤氲的水气立刻布满邵伦可爱的大眼,委屈的模样让从没遇过这种人的刑魅慌了手脚的解释。
「小……不是啦,你看,我吃了!」刑魅慌忙的夹起面前看起来还算热的食物往嘴里丢。
天哪……咚!
刑魅受不了的晕倒在地,没想到邵伦这种无害的人,竟可以做出如此具杀伤力的食物。
「火!,火他……」邵伦蹲到刑魅的身边,看著直冒冷汗的刑魅。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看著袁,十分的不解。
「别理他。就当给他的见面礼吧!走,我们出去吃。」
哼!没本事就别住到别人家丢脸。袁起身,拉起一脸担忧的邵伦,把他推到书房里。
邵伦很喜欢看袁认真时的脸,专注于批阅文件的时候,完全投入、专心一志的表情,简直帅呆了。
两个月前,邵伦就把复仇的想法告诉了一脸寒霜的袁,他没有表情,连生气也没有,只骂了邵伦两个字:小表。
虽然不服气,但邵伦却哭了,也笑了。对啊,他本来就是小表嘛!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他来烦恼;所以,原谅他,也原谅自己吧!
「喂!你干嘛不请佣人啊?小伦那么瘦小,你还让他整理别馆,你虐待人家喔。」
苞著走过来的刑魅看不下去了。邵伦住在这别馆少说也有两个月,整间屋子冷清得吓人,如果他没强行搬来同住的话,这么大的别馆还真可以叫鬼屋了;而且还叫小伦这么可爱的孩子做整理的工作,太过分了!
「虐待?你自己去问他吧!」忙著查阅帐簿的袁,连头都懒得抬的响应道。
看到他的反应,刑魅火大了,他冲上前拍著桌子。
「够了吧!人家不过刺了你一刀,没必要这样欺负人家吧?」
「我欺负他?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有必要为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小表弄脏我的手吗?」袁终于抬起头,两道冰蓝色的眸光,冰冷且残酷的射向刑魅。
刑魅浑身一颤,冰神、苍狼……不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外表和内心吗?
全听到了,他全听到了。温暖的液体不自主的滑下邵伦惨白的面庞,一股从心脏窜出来的疼痛,蔓延上他的身体和四肢,空白了他的脑袋。
邵伦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的原因了……
***
十二月,是冬季最冷的日子,东北的气温,最冷可达使湖面结冰的冷寒。
「苍老头,我要带小伦去溜街,可以吗?」刑魅故意叫袁「苍老头」,以表达他的不满。
看了一下低垂著、戴著毛帽的头,袁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走了、走了!」刑魅拖著包得像肉棕的邵伦离开,他怕要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忍不住一拳击向袁那张该死的冷脸。
「火,别气了,你嘟嘴的样子好好笑喔!」邵伦用手指戳了戳刑魅的脸。
「不行!我快被袁给气死了,那个老顽固。」
老顽固?可他一点也不老。邵伦狐疑地想著。
「对了,说说你追的那个人吧?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你一路追遍了整个中国。」
一提到这件事,一向行事大胆、作风火辣直率的刑魅,竟然脸红了起来。
喔?害羞了。邵伦微笑了。
「他是个绝世大白痴,我明明就说喜欢他了,他竟然逃走了!懦夫!」刑魅说出口的话和脸上的害羞成反比,语气里充满不平和伤心。
他追了他五年,那个绝世大白痴也躲了他五年,他以为他的心脏有多强啊?五年……好累……
「他……不要你?」
突然的伤感,笼罩住两人的思绪。
刑魅缓缓的摇头。「不!他要过我,却不愿被情感羁绊,谁都没有例外。」
没有例外……注定心伤的爱恋。如果从没爱过的话,就不会有这么深刻的痛楚;浓得化不开的痴恋,像把利刃,深深的刺进心底,再狠狠的抽出,剩下的,只有流不尽的血和无法愈合的伤口……
「好了!别提那么伤心的事了。对了,小伦,你谈过恋爱吗?」
突如其来的话,问傻了邵伦单纯的脑袋;好一会儿,他才红著脸摇头,他以前没试过,将来……
「你知道吗?初吻的感觉非常的美喔!那是一种麻麻的、痒痒的,却又舒服得像要飞上天似的感觉。」提起恋爱的感觉,刑魅露出一脸幸福的笑意,与平时娇艳阴柔的样子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表情。
「恋爱啊……」
长这么大,邵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爱上别人的一天,现在呢……他不敢想,一抹心痛窜过全身。
刑魅注意到邵伦异样的表情,他想唤他,却被他骤变的艳丽侧脸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顿了下,刑魅拉著陷入沉思的邵伦往冰湖的方向而去。
「难得今天没下雪,咱们去冰湖瞧瞧。」
***
「看到了没?是邵家子。」
「是啊!要是弄到手,一定能得到大笔赏钱。」
「废话少说,动手吧!」他们一步步走近邵伦。
没来由的,刑魅直觉周遭不太对劲。
「小伦,你过来一下。」刑魅敛下神色。
邵伦虽然讶异,但还是听话的上前。
刑魅一把将他扯到身后,一双狐狸般的魅丽大眼,一瞬也不瞬的注意著人群中的某一处;霎时,一阵肃杀之气罩住刑魅的周身,他又变回火狐的狠戾。
「那个女人好象是个狠角色。」
「胡扯!不过是个女人。动手!」
「是!」
一群人正打著邵伦的主意,但也要先赢过他这只狐狸才行,浑身是火的狐狸……
一抹媚笑漾在绝色的脸蛋上,他不会让小家伙受伤的,不然就太辱没他火狐的名号。
「火,我……」邵伦不解的想问。
但从四处窜出的人影,解答了邵伦的疑惑,他想起上次被袭击的事……一股恐惧袭上了他。
「小家伙,等会儿千万别离开我的身边,懂吗?」刑魅慎重的说道。
邵伦乖乖的点头。
「女人,把你身后的小表交给我们,也许我们会考虑放你一马。」来人狂妄的笑著。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们要不要听?」刑魅用他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嗲音软软的说著,一双猫般的大眼,闪著惑人的神秘光芒。
「哦?什么好提议?」
刑魅一手放在腰间,一手拉著邵伦,仍旧是一脸的魅笑。
「就是……小家伙我带走,你们的命我也要了。」
说完,一条黑影从刑魅的腰间飞出,迅速的一挥,立刻有人应声倒地。
没料到这美人有此一著,瞬间敌人大乱阵脚。
「快跑吧!小家伙。」刑魅吐了吐舌头,拉著邵伦跑了起来。
敌人见状立刻大喊:「快追!将军有令,一定要抓到小表!」
***
这时,身处市区宅邸中的袁,接到了分布在各地手下的情报,指出原本潜伏的军阀爪牙当街抓人。
「知道他们目前的位置吗?」
又来了!这种莫名纠结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只是个没大脑又家破人亡的小表,为什么会令他焦急不安?这不像他,不像苍狼……
「在花楼那儿。」
花楼?那不是妓院吗?火带小家伙去那里做什么?
带著满腹的疑问,袁立刻下令:「带人在花楼附近布桩,别打草惊蛇。」
「是!」手下领令后立即离去。
「备车,去花楼。」袁又命令道。
他要好好的把这两个闯祸的家伙,抓起来打。
***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邵伦、刑魅和畬嘉文之间流动著,但很明显的,邵伦是局外人;他有些尴尬的卡在两人中间,偏偏两人又都死撑著不看对方、不说话。
气氛冷凝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们……说些话好不好?」邵伦苦笑著左拜托刑魅,右哀求畬嘉文,他说得口水都干了,这两人还是不为所动。
「除非你叫那个绝世大白痴先跟我道歉,否则免谈!」刑魅终于开口,面对伤了他五年心的人,他已无话可说。
「你才是花痴第一名咧!追了我五年,女孩子都没你那么缠人。」
畬嘉文不甘示弱的反击,狠狠的刺中刑魅的心。
「你说什么?」
「怎样?」
天哪!这两个年纪比他大的人,竟然吵了起来,邵伦快被两人给打败了;就在他摇头放弃时,门被打开了。
「三位大爷,我找姑娘来陪你们了……」
进来的老鸨,话还没说完,原本互瞪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指著她大骂。
「滚!没看到我正在吵架啊?」
被吓得魂儿差点飞掉的老鸨,踉跄的领著姑娘们跌了出去。
在她们离去后,这两人又对峙了起来。他们真是活宝一对!
其实,一向好脾气、总是笑脸迎人的畬嘉文,会这么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刑魅一见到从花楼里搂著女人走出来的畬嘉文,理智立刻丧失,上前就是热辣的一记耳刮子,连邵伦都吓了一跳。
每次见到刑魅,他总是一副火爆的样子,炽烈的情感以畬嘉文不敢想象的速度缠上他的身,令他往往失去平日的理智,做出失常的举动。
「你们在干什么?深情对望吗?」
一道沉厚的男性嗓音,冷冷的贯穿空气,冷却一触即发的火爆。
「别开玩笑!谁会和任性的小毛头深情对望啊?」不过要了他一次,就粘了上来,畬嘉文非常的不屑。
任性?说我任性?他的话语深深的伤了刑魅的心。
「小表,我来接你的,回家吧!」
接我?真的吗?邵伦欣喜若狂的睁著可爱的圆眸,不敢置信的盯著袁瞧。
「都亲自来接你了,还不快过来?」袁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的语气有多么的理所当然,连平常锐利得像把刀的冰蓝眸子,似乎也有融化的迹象。
「嗯!」
邵伦高兴的上前,握住向他伸出的大手。
「你,随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看向刑魅,袁说完便牵著邵伦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的刑魅,心底的酸涩就如潮汐一般起起落落;突然,他嫉妒起小家伙了。他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畬嘉文出声叫住想离去的刑魅。
「与你无关吧?畬少爷,任性的小表想休息了。」他好累,追得好累……不想再受这种伤害了。
「你这任性的家伙!」
「反正我在你眼中除了任性,别无所长了嘛!」
火狐的火焰,竟然熄灭了!难道是因为他的那番话?
还来不及细想,一阵爆炸声和枪声夺去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的往外跑。
***
「可恶,竟然敢在车子里装炸药,幸好没上当。」
搂著怀中的邵伦,袁咬牙切齿的低咒道,但他愈生气,那张好看的脸就愈冷凝。
他一手搂著邵伦的腰,一手握著枪,面对敌方的弹雨,他虽无惧,却怕手中颤抖的小小人儿受伤。
「……」邵伦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抓著袁的大衣,他是吓坏了,但他更胆心袁的安危,一颗心快蹦出胸口了。
「苍,发生什么……哇!」一排的子弹险些打穿探头出来的畬嘉文的脑袋。
望著拉自己进来的刑魅,他只能呆笑一下,因为刑魅那双猫魅般的大眼,瞪得他头皮发麻。
「别出来,外面敌人不少。」
袁吼著,花楼的人和街上的行人早避难去了。
「!」邵伦没来由的尖叫,一把推倒袁高大的身体。
就在那么一瞬间,一颗、二颗、三颗子弹接连著穿入邵伦的左肩、右肩、上腹部,再穿出他的背部。
跌在地上的袁楞住了,脑袋轰的一声,痛苦的情绪爆发……
「啊——」
接住邵伦晕死的身子,袁痛楚的悲鸣出声,震撼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