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然在靠门最角落的一张空椅上坐下,动作轻缓,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坐下后,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随意地投向台上表演的老伶工,脸上带着初次来此听曲者应有的欣赏。
宋华卓在他进来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一个衣着朴素普通的教书先生,出现在这古籍文玩店附设的小戏厅里听曲消遣,再正常不过。吴灼看见了沉墨舟,略微倾身行礼。
台上,《长生殿·哭像》唱至最凄绝处:“……人间天上此恨怎能偿!” 那“偿”字的拖腔哀婉缠绵,回肠荡气。
然而,就在拖腔将散、余韵未消的最后一缕气息里!
吹笛伶工的左手尾指,在笛管末端一个隐蔽至极、非正音工尺谱指法的孔位上,快得几乎如同幻影般轻点即离!同时配合着喉咙深处一个气息的、极其微弱的不自然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