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瘦了很多,六年前那种小女孩式的夸张动作已经消失了。她默默的捧著一杯咖啡喝,手指是纤长的,指甲很长,没有指甲油,一种透明的红粉。放下杯子,她取起了烟,手有点微微一抖,她神经有点紧张──为什么?
兰姨与母亲絮絮的数看家常。
我逗玫瑰说话。
她喝完了咖啡,叫了威士忌加冰,下午的咖啡座最热闹的,人来人往,烟雾迷漫,音乐混著人声,但是我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她。
她问我,「你几岁了?」还是平常的问题,心不在焉的。
「廿岁。」我说:「中学毕业了。」
「有什么计划?」她淡淡的问。
「我在考大学,最理想是到剑桥去。」我说。
「是的,」她点点头,「剑桥很美,尤其是那条河,蒲公英种子夹在柳树中飞扬,到处是青苔,阳光根本没有气力透过那么深的绿,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