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大雨是惊人的,一个雷接著一个闪电,我虽然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是觉得很害怕。于是到附近的公共电话用了一下,叫家里的司机出来接。
我站在她书店门口,雨哗哗的下来,脚下汪著约莫两吋的水,我默默的等著,没有伞,没有雨衣。我隔著玻璃看她的书店。她惯用的算盘还搁在柜抬上呢——
「咦,你在这边干嘛?」
我一惊,快快回头,却看见了她,她站在我面前,笑脸迎人。
「你呀!」我说。
她打著一把伞,旗袍拂在膝下,都湿了,脚上穿双绣花鞋,是白缎上一朵红牡丹,这双鞋子是毁了。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的脚,她的足踝是如此的纤细,我呆呆的看著,真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了。
「等车子呀?」她温柔的问。
「是的。」我结结巴巴答道:「是的。」
她点点头,模著伞,显然也在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