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盟 第七章

清晨,温暖的阳光斜照在窗棂,又是一天的开始。

元德心不在焉的走出房门,水水没有跟在身边。好在方绍宇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否则她会被逼疯的。

数不清几个晨昏过去,她依然被囚在火焰山庄里,仿佛是无人过问、不重要的生命般,再没有几个人会记得她。

幽幽地叹了口气,皇帝哥哥那儿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经过了这么多天,就算不死心也不行了。

而待在这里,他的心态她到底还是无法模得清;然现下理清自己的心,才是她该做的。

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之后,渐形消弭,杀他的心,竞不再那样的强烈。

反而是想念他多于一切。

对他的恨消弭了吗?

原谅他绑架自己、污辱自己的清白了吗?

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原谅另一个人吗?她不知道,在数次探究不曾得到真正的解答之后,她茫然了……

到末了,他会如何对待她?

不知怎地,她没有之前的害怕,反正最糟糕的情况,她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想著想著,她竟然来到之前曾经到过的红瓦屋前,水水曾告诉她,这里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侧边有一座凉亭,在太远的情况下,她并没看到凉亭内有人。

一走近,她才发觉,想退离,已经来不及——

「你是谁?」其中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问道。

「您是老夫人?」她不答反问,看向一个身穿华服,但发色斑白的老妇人。

「你到底是谁?不知道老夫人这儿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吗?」女婢见她不理人,气焰和态度不由得高张。

「我是元德公主。」她不想端起公主架式,只想和气相处。

「元德公主?!你是……狗皇帝的人?」女婢吓得出声惊叫,手里端著的瓷碗掉了去。

而老夫人听到那句狗皇帝,更是慌乱地推开女婢,以乎认不得眼前的人。

「老夫人、老夫人……没事的。」女婢安抚著。

可老夫人的身子还是不住地打颤。

「怎么了?」

元德想上前帮忙,没想到她们也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别再过来了,看不出来老夫人怕你吗?」

「怕我?为什么?」元德不解。

「就凭你是狗皇帝的人!」女婢嚷道。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叫皇帝哥哥狗皇帝?元德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必须相信,这里的人对皇帝哥哥有很深、很深的恨意。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皇帝哥哥哪里得罪你们了?」她想知道,她不甘心承受不属于皇家的污辱,尽避她不是正统的皇室所出。

「狗皇帝荒婬无道,杀人无数,你不知道吗?就连老庄主也是被狗皇帝杀死的。」女婢说道。

闻言,元德不禁踉跄一退,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对她。

她终于明白了。

老夫人听到女婢的话,又开始不安,神情紧张,两眼直勾勾地盯著元德,怕她对自己有不利的举动。

女婢注意到了,她忙地安抚,「老夫人别怕,没事的。」

「她是……狗皇帝身边的人……」老夫人喃喃道,一只枯瘦的手指著元德却又抖颤著。

「你还不快走?」女婢心急的喊。

「她病了?」

是因为皇帝哥哥杀了她的丈夫吗?

元德想问清楚,谁知她一上前,老夫人便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失去理智的老夫人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慌乱的挥著她的手,推开了女婢和元德,奔出凉亭外,「不,别过来……」

「老夫人……」女婢追了上去。

元德也是。

老夫人见后头有人追她,那场面就像当年他们一家被狗皇帝的人追杀时一模一样。

她亟欲逃命,连长年服侍她的女婢也不认得了。

「别过来,不要杀我……」她不住地挥著手,两眼茫然。

「老夫人……别怕,我是小离啊!」

女婢几乎要追上她了,但老夫人看到元德追了过来,她跑得更快了。

三人追逐到桥上,老夫人情急,竟跳人溪流中。

「老夫人!」女婢迟了一步,来不及抓住她。

「啊!」元德追到了桥边,吓得动弹不得。

「快来人啊!老夫人落水了。」女婢一回神,立刻嚷著要人来。

「是我……是我害了她。」元德失神,口里哺哺而出的只有这句话……

入了夜的西厢房灯火通明,在月光隐隐约约的照射下,可以看出这里人来人往,人人脚步凌乱。

这会儿山庄里的人全挤向陌厢房了,没有人注意到冷风渗丁一丝苍凉,也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暗暗等待的元德。

她知道自己闯了祸,若不是自己追著老夫人跑,老夫人也不会情急跳下桥,只为躲开她。

「公主,我们回去吧!」水水待在她的身边,风冷露重,她怕她受丁凉。

「不,我要知道结果。」她坚持著。

「公主,一切有庄主,你就安心吧!」

「是吗?」若发生什么不幸,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受到什么对待。

虽说口里嚷著不怕,心却是无比空洞,怕的是他的错待呀!

「水水刚偷听到大夫同庄主说,好在救得快,「可是她为什么还不醒呢?」元德不放心地问道。

「老夫人受到惊吓,加上心病,要醒恐怕还要一阵子呢!」水水猜测道。

「是吗……水水,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夫人会这么怕我?」

她想起老夫人看到她发颤的模样,她要知道事实和她猜测的是否相同?

「这……」水水为难著,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公主。

「让我来说吧!」方绍字的出现,解救了水水。

「庄主!」

「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去吧!」他挥手。

水水看了元德一眼,才退了下去。

「你娘呢?她醒了吗?」元德急问。

「服了药,睡著了。」他简短的说。

「哦!」没事了,元德松了好大一口气。

方绍字看她的举动不像作假,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做了决定。

「你回去歇著吧!明天我送你走。」

「你要让我回去了?」元德不敢相信,他终于肯放她走了。

「不,是让你到岩教的另一个地方。」

她待在这里,只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计划,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我不走。」

「这里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你只能听我的安排。」他冷酷的说。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公主!」

他变了脸色,鹰眸锐利的紧盯著她,「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不能命令我,你不能……」元德倏地闭口,他不能如何?连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被他攻陷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总之,明天我会带你离开。」他转身就走。

「你会陪著我吗?」她叫住他。

他点头,元德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下了一点两,在大地沾上了湿意之后,雨就快速地停了。夫人身上也没有外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的回后退,口里直嚷著:

「别讨来。」

好像落在她心底的石头,在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之后,又迅速不见,只留下惊骇,证明心曾经改变过。

她知道自己必须逃离,就算皇帝哥哥不来救她,她也必须自己想办法。

只是,在他的面前她如何逃得了?

心,是否能同时逃离?

她失神了,思绪飘离……

自从搭上马车之后,他一直盯著她看,但她似乎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有人盯著她。

她在想什么?

是认命让她如此安静,抑或是——她想逃?

堂堂一国公主,不可能会认命的,答案显然是后者。

很快地,他看穿她的想法。

心,没来由的烦躁。

「不许你逃走。」

方绍宇霸道的掐紧她的手,元德吃痛,思绪被拉回。

「好痛,放开我。」

「答应我你不会逃走。」

「咦?」她讶异地看向他,自己的心思何时被他看穿的?

「答应我你不会逃走。」他又说了一次。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何还不放我走?」

「我不可能会放你走的。」他逃避她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虽然留著她的确无用。

「难道你要关我一辈子?」她慌了,「还是要把我交给你们其中一个人?」

「暂时不会,你可以放心。」

「不会吗?那你现在却要送我走。」连一个侍女都没带,她不知道这一路上她将会面临什么,即使贵为一国公主,她也有无措的时候。

「你当然得走,你不走,我娘不会安心。」

「为什么?把她害成这样的人不是我。」

她在逼他,一时之间,方绍宇竟没能分辨得出来。

「就算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他应道。「我爹是你的皇帝哥哥杀死的。」

「他不是有意……」

「不是吗?普天之下,沦杀人不眨眼、狠心无情的人非他莫属了,你竟然想替他脱罪!」不待她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打断:「告诉你,就算无法拿你交换三生石,我也要让他痛苦。」

元德大震,「你想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想让我爱上你,让我生不如死。」

元德低语,方绍宇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的没错吧?我早该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松手的。」

她像是自问自答般的说出心底的话,却准确无误地说中他的打算。

「可我却是个傻瓜,竟落入了你设下的圈套,傻傻的喜欢上你,再也停止不了。」

方绍宇被她的直言惊愣住了,她说什么?

她竟然当他的面承认了。也许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比任何人都勇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元德睨了他一眼,神情失望,「我爱上你了,傻瓜、傻瓜……」

心突地承受不住,她哭了出来。

「元德……」他将她抱了过来,两人的身躯相依偎著。

方绍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不可能成全的感情,他该理智点的。

可眼下,他竟做不到斥责她……

「你真爱上我了,你真明白爱这个字的意义?」他的心动摇了。

「没有错,那是爱了。」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爱上一个欺凌她的男人,一切仿佛就是注定的了,但她必须逃开他啊!

种种的错误让她泪流不止,偎在他的怀中,片刻就是永恒。

汲取著他怀中的温暖,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丝丝喜欢?」她鼓起勇气问。

「那是错误的。」他不直接回答。「那就是有了。」

他说喜欢她是一种错误,那么即使是错误,她也决意错下去了。她在心底暗喜。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她逼迫著他,半晌,他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已经明白答案了。

那么,她可以放手一搏了!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折磨我?」想起那一条沾染著她的贞操的方巾,她黯然神伤。

「你错了,我并没有喜欢你。」

他否认,然而这个时候才否认,元德并不相信。

「你有,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的。」

「不,我不可能喜欢你,我已经有虹萍了。」

「是吗?」她睨丫他一眼,唇畔漾起一抹奇异的笑花。

很快地,答案就会分晓了。

咸阳宫

「还是没有消息?」斳王盯著手中的奏折,没抬起头看向来人。

「皇上,这回终于有消息了。」

「哦?」斳王抬起头来,「说下去。」

「是,岩教的人今日起程前往东北,队伍里竟有马车,臣猜想也许是绒著公主的马车。」

「哦?岩教在东北可有据点?」

「启禀皇上,没有。」

「那他们往东北去做什么?」

「臣不知。」

「也罢,先把公主带回来再说。」他下令道。

「是。」

夜里,他们错过了宿头,只得在马车上过夜。

元德轻悄地起身,小心心翼翼地不让他发现自己已经醒丁,她亟欲离开。

她想逃离这里,离开咸阳愈远,她的心就愈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改变,那毋需言语,只要一个动作即可看出。她怕自己再不走,除了沉沦之外,什么事也不能做了。

贪看著他熟睡的脸庞,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睡著了的他,静谧安祥,与昔日威胁著她的冷酷神情相差甚远,但那曾经发生过的事,却怎么也抹不去。

他若不是与皇帝哥哥为敌,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子了……

她轻叹了口气,她该走,走得愈远愈好。

这样也许就看不到她最亲爱的两个人斗争的模样了。然而,她真的可以不管吗?当他们对立的时候,她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著其中一方倒下吗?

她不知道,惟有逃离。

衣裳摩擦出声,她缓缓地离开他的身边,跃下了马车。

布帘一掀,冷风灌入。

好冷!

她无法思考,离开他,她的心也跟著冷了。

跃下了马车,车夫看见了她,她比向草丛的方向,车夫以为她要小解,又坐了回去。

元德走向草丛之后,开始疾奔。

没命的奔逃,直到她以为自己跑得够远,才敢回头望一眼。

马车已离她好远好远了。

她松了口气,再旋过身来,竟被眼前的黑影给骇住了。

「你……」

他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突然,她完全没有想到

「既然要走,何必回头?」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危险。

元德踉跄一退,身子禁不住地虚弱倾倒。

「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会任你逃走吗?」

「你装睡?一开始你就知道我要走?」他竟然玩弄她,把她当成一只猫耍弄?

「很显然的,白天你答应我的你无法做到。」

她垂下头。

「跟我回去。」

「不!我不想再当你们的筹码了,够了、我受够了。」她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一个筹码哪有谈判的地位!

「你别忘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放我走,回到宫里,我会设法偷出三生石给你。不论你要拿它来做什么,我只求你放过皇帝哥哥。」

「不可能的,三生石若这么容易取得,我何必白费工夫抓你?」况且,他也不相信她真会把三生石拿来交换。

「三生石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若我同皇帝哥哥要,他一定会还给我的。」她坚持著,以为自己在皇帝哥哥面前还有重要性。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三生石是什么宝物,他会还给你?」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三生石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你认为一个权霸天下的皇帝会舍得离开世间,放弃这一切吗?」

「你是说……皇帝哥哥可能因为三生石而永世不

死?不,这太荒谬了。」元德摇头不敢相信,这世上

哪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

「传言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我必须拿回可能让靳王长生不老的东西,否则还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害,那将是你我都料想不到的。」

「你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才捉我?」

「当然,我和你并无恩怨。」

元德点头,「我懂了,我跟你走。」

「不逃走了?」

「不会了。」她承诺道。

她不逃了,当初是自己将三生石交给皇帝哥哥的,她难辞其咎。

昔日皇帝哥哥下令焚经书,将儒生活埋于土里的景象在眼前浮现,她无疑地做了推手,她不能再错下去了。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她都只能听他的了。霎时,她为一切感到一股沉重的罪恶感。

「很好,百姓都会感谢你的。」他拉著她往马车的方向走。

她凄凉的笑著,她要百姓的感谢做什么呢?

她才是始作俑者啊!

要怎么做,才能拿回三生石呢?她暗忖著。

「你别忘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放我走,回到宫里,我会设法偷出三生石给你。不论你要拿它来做什么,我只求你放过皇帝哥哥。」

「不可能的,三生石若这么容易取得,我何必白费工夫抓你?」况且,他也不相信她真会把三生石拿来交换。

「三生石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若我同皇帝哥哥要,他一定会还给我的。」她坚持著,以为自己在皇帝哥哥面前还有重要性。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丁。三生石是什么宝物,他会还给你?」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三生石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你认为一个权霸天下的皇帝会舍得离开世间,放弃!」

元德正在沉思,突地,被方绍宇推到身后,「怎么了?」

「有人。」

「什么……」

方绍宇一脸肃然,「来者何人?」

黑衣人由天而至,劈刀就往他们的方向袭来:元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方绍宇推到一旁。

他飞快地拔出长剑,剑气在空中挥出火花,来人不只一人。

「把公主交出来。」

是皇帝哥哥的人!元德一惊,却见黑衣人飞快地迎向方绍宇。

「小心。」她惊叫出声,全心为他担忧著。

「要带走公主,得问我的剑肯不肯。」方绍宇电发觉来人是皇帝的人了。

这时,远处又来了几个黑衣人加入阵仗。起初元德以为是同一批人,谁知他们是来帮方绍宇的。

「宇哥,快走。」

「虹萍,是你!」

「宇哥,这里有我和大师兄,你先走。」

「不行,元德她……」方绍宇想跃过他们,拉回元德。

他们却技巧的拦住他,不让他靠近元德。

一方亟欲抢回公主,一方亟欲阻挠。突地,刀光一闪,皇帝的人改变丁主意,要置方绍宇于死地。

面向黑衣人的元德惊见,紧接著,在对方的剑还没有贯穿方绍字之前,她毫不犹豫的推开身边的人,猛地扑过去……

「呀!」

「元德……」

施虹萍也冲上前去挡住方绍宇。

她大声一喊:「还不快走!」

黑衣人尽数消失,并带走了元德。

元德那一脸不舍和疼楚竟让他震愕,一时间动弹不得。

「虹萍,你这是在做什么?」方绍宇推开施虹萍,眼见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气急败坏,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安。

「不关虹萍的事,一切由我负责。」唐亚出声,替施虹萍扛下一切。

「大师兄,你明明知道我们还得利用她……」

「绍宇,你还想骗我们吗?」唐亚眯起眼,紧盯著他。

方绍宇无语。

「你知道她对我们一无用处,还想留著她,是想替我们制造祸端吗?」「你的心已经变了,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大师兄,你别怪宇哥,他只是被那个妖女迷惑了。」施虹萍还是护著方绍宇。

「哼!你自己说,这次下山来做了什么事情,又成就了什么事情?」

「是你们找来斳王的人吧?」方绍字突地问道。

「她本来就是狗皇帝的人,迟早都要回去的。」不愿承认自己和斳王的人勾结,唐亚避重就轻。

「我明白了,你们走吧!」罢了,他要好好想想。

「宇哥,你不同我们一起走?」

「我要到东北去。」

「那女人已经不在了,你去东北做什么?」

「不论有她没她,我本就要走一趟东北,你们回去吧!」

唐亚和施虹萍对看了一眼,他这么轻易就放弃是为了什么?

「师弟,你不会是要去追回她吧?」唐亚不得不这么问。

「不会。」

「最好是这样。」唐亚点头,「虹萍,我们回去吧!」

「宇哥……」施虹萍依依不舍。

「走吧!」

见唐亚和施虹萍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方绍宇立即转了个方向离去,黑幕掩去了他的去向,只有夜知道,他追随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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