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著钢笔,叹著气,嘴里喃喃的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一会儿下班,还得挤过七千多人开车回家,一百度华氏的热度,沙尘,闷风,妈的,我简直不要活了。到了家也不过就是看电视,吃饭,两个孩子吵呀吵,妻子埋怨什么又涨了,什么又贵了,她想要的那件蓝狐始终买不起。如此这般又一天,第二天又回到这个办公室来。
我已经是中年人,算了。
雷话铃又响起来,女秘书听了,问「有没有约时间?」
「谁。」我问。
「一位小姐。」她答。说了等于没说。
「谁啊?」我不耐烦地问,自己把电话拿起来,「这里是张家明,哪一位?」
「家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稚气的,动人的。就这最叫了我一声,我心头就一震,这──「我是宝贝。」她说。
我摒住了呼吸好几秒钟。「宝贝。你回来了?」
「回来过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