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做假账。」
「你怎么一脑子古怪的思想?」母亲甚觉不安。
做人便如做一笔账,岁月添增一项项债目及收入,要平衡谈何容易,又有许多无名肿毒的烂账,不知何年何月欠下不还,一部部老厚的本子,都发了霉,当事人不欲翻启。
又有些好事之徒特别爱替人算旧账,不知什么道理,总希望知道对方开业以来的所得所失……
母亲握著我的手,「你还打算回去?」
「当然,」我说,「待爹爹好些,我便回去。」
「是辞了工来的?」
「不相干,以我这么低的要求,什么工都找得到。」
「你上次见我们时那位足球健将呢?」母亲问。
「谁?」
「那个姓蒋的男孩子。」
「哦,那个。」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
「你现在不同他走了吗?」母亲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