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数日,明石打电话来,一贯地不著力,「有几张博物馆的赠券,过来拿两张,跟男朋友去看。」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明白地提到———「男朋友」。
我轻声而肯定:「我没有男朋友。」
「那天那个呢?」问得若无其事。
我笑:「如果他是,那你也是。」是否太暧昧,不留余地,「反正都满足条件1:男;2:朋友。一个人不想去,你还是和太太小孩去吧。」
「她们哪有时间,卓然星期天钢琴考级,她妈妈陪她,忙得不得了。」
忽然两人之间是冗长至不必要的沉默。
我心如黑人劲舞的鼓点般急骤跳动。
饼滤掉我身边的人,也淘汰掉他身边的人,只剩了我们两人,弯曲缠绕的电话线像银河般浩瀚不可跨越。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原来呼吸也是有重量的,一波一波沿著电话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