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因为我要走了,她也知道我永远不会回头,所以解除了威胁性,因而轻松起来。
我说:「我也很替你难过,后母不好做,不能打、不能骂、不能教,十年就这样过去,你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她含笑,「有麝自然香,何必当风立。」
「父亲会闻得到。」我也笑。
那是我们唯一的对答。
之后联络到母亲,她答应来接飞机,与后母通了很长的电话。我看在眼内,的确认为自己蠢,她们两个女人之间并没再存芥蒂,我却直为母亲不值,十年。
上飞机的时候我并没有说什么。
后母也跟我一般倔强,不再讨好我,至于父亲,他双目润湿,知我不会再回来,紧紧握住我手。
我低声同他说:「你得到一些,必然失去一些。」
他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