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岭轻轻说:「在这里我觉得自由自在,我不再怕追不上潮流,或是受的教育不足够,我毋须自卑,我恢复信心,我不必理会谁看不著得起我,或是什么人在我背后说些什么话,大自然不会辜负我。」
冰仕宏深呼吸一下,「在原野,人对死亡也没有那么紧张,你看山同水,已经存活了数百年,人类生命总有尽头。」
程岭温和地问:「你害怕吗?」
「每个人都对死亡有恐惧。」
「可是你已奉献了光与热,华仁堂已有五十年历史,你也是铺铁路的一分子,我虽然没出去走,也知道华仁堂是温埠华人的一股主力,大家都会记得你。」
冰仕宏笑了,「你真认为如此?」
「当然,没有前人种树,后人焉可纳凉,华仁堂头一个把华人带出唐人街。」
冰仕宏仍然笑,「是,此刻我们同白人一起力争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