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后面的一切叫我迷惑,彩衣、镜子,四处都是灯,演员在整妆,乐师调整乐器,闹哄哄别有一番气象,我在帐幕边呆了一会儿,只闻到汗味与粉香,有点刺鼻。
若鹤见我尴尬相,便拉起我的手走了。
今夜写日记的时候,还似听见一阵阵锣鼓响。
二月二十七日
总算过完一个年,婉君扔下瑟瑟回娘家去,她这一去,足有一两个月。
她一家人的面色跟她家出产的锡矿一般颜色,不知怎地,老紧著面孔。
尤其是我的大舅子,两只眼楮往下垂,面孔虚肿,像是浸过水的叭儿狗,偶尔爆出笑声,恐怖空洞,像提著鞭子的军阀,待工人出名刻薄。
若鹤一张喜气洋洋的孩儿脸,对我来说,更加难能可贵,他这次要住到三月中,我不舍得他走。
他在中午时分把我叫出去吃广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