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赶集回来后,李二狗心里就一直窝着一团火。
那火,烧得他白天在地里干活都不得劲儿。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二癞子那张喷着粪的臭嘴,和集市上那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心里烦,抽烟也抽得凶了。那包皱巴巴的“长白山”,没两天就见了底。
这天晚上,他又摸黑进了春香嫂的屋子。
春香嫂已经给他温好了饭菜。可二狗坐在炕沿上,却一口都吃不下去。他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说,就盯着自己那双磨出了茧子的手发呆。
春香嫂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有心事。她挨着他坐下,柔声问道:“咋了?我的好二狗,谁惹你不高兴了?”
二狗把那天在集市上跟二癞子吵架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他越说越气,最后狠狠一拳砸在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