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怀孕是这样的难过,这样的折磨人,怪不得台湾话说怀孕是「病子」。
一连呕了三个多月,滴水难进,真个是「人比黄花瘦」,每回去检查,医生总看著我摇头。
到了第四个月末,胃口忽然大开,尤其对辣核「情有独钟」,只想吃不加猪油的阳春面拌辣椒,一天要吃个四五碗,辣得舌头发麻,脸上起满了小红点。
每回到巷口小面馆去时,老板娘自会把辣椒酱罐子往我面前一摆,用她那粗嘎的嗓子说著:「我看你八成是生个女娃儿,‘酸儿辣女’,错不了的!」
酸儿辣女?不知道这是哪门子学问。胃里刚装进满碗辣椒面,觉得好服极了。躺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就朦胧入睡;迷糊中仿佛有人按门铃,想起来开门,又觉得有一般力量直往唾乡里沉,眼皮好重好重,怎么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