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关系,这次我帮你洗好了送上去。」
我模模裤袋,那一百法郎还在。
「你今天快乐吗?」他问。
我努力的点点头。
我抬头看我的红汽球,氢气漏了一点,它下降了一点。快乐要适可而止,不要象这汽球,等它的气全漏光了,才放手,就没有意思了。
他是一个漂亮的人,但是换一个地方,又怎么样呢?大概是不行的,很少有国际性的人,通常一个人,离开了他的地盘,就变得失措无常了。
我借他的洗手间换了衣服,拿起他给我画的速写。
我道别。
「夜未深,」他说:「你知道,巴黎人痛恨睡觉。」
「该走了,」我说:「我没有资格做巴黎人。」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我会叫计程车。」我说:「而且雨已经停了,明天我要出去买一把伞。」
「我替你叫车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