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闭上了眼楮。毯子大概是刚洗过,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她忽然又说:「明天我们赶早上七点三刻的火车。」
我尽量使自己入睡,至少不再开口说话。
我朦朦的入睡。想到表姐第一次教我说法文——「不不不!你这笨孩子,老说不好,不是这样的,再来一次。」她教我跳狐步。她与我背温飞卿的词。她是那么的美丽,穿一件袋袋形的裙子,头发剪得短短,漆黑的短发,露著雪白的脖子。连我的代数,也还是她教的呢。我是她塑造出来的,在这么多小表弟小表妹中,她挑了我,是不是因为我特别的笨?特别的听她指使?
她自然有非常多的男朋友,数不清的。一个去了,一个又来了,有的时候她抛弃了人,有时候人抛弃了她,然而她是不愁的——她愁嘛?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
在我的心中,她永远是好的,到现在,她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