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说:「我有表佷女自加拿大回来,如何?去吃顿饭?」
我咕哝:「又住我们家客房?」
「人家早已租了房子。」
「少不免天天到咱们这里来搭顿晚饭。」
「别小家子气。」妻笑。
「加拿大与美国回来的孩子,感情粗糙,黄皮白心,有啥学啥,最没有味道。」我伸懒腰。
「男人的牢骚,没人比你多。」妻还是好脾气地笑。
我说:「没法度,四十了,四十更年期。」
「听听这是什么话。」
妻是广东人─亲戚─多,表妹表弟一大堆,这些表什么又生下一大堆孩子,都是咱们小一辈的亲戚,都要自我们处得到照顾,我不是嫌烦,而是提不起这许多精神与他们攀交情,一个个咬著口香糖,烂布裤,动不动一扭手指,发生响亮的一声「啪」,拉我滑水及吃中菜去,我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