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由自主说:「我也是十岁父亲就去世了。」
竟只记得二胡了。
诊断出是肝癌晚期,药石无效。父亲只说:要回家。
酷暑的夜,永远在停电,空气漆黑滚烫,像死去,没有一丝风。父亲坐在走廊上拉二胡,看不见他的身影,却听见琴音,无比的炽烈与凄凉,幽幽地在夜色里回荡。
母亲说:曲子叫《二泉映月》。
……渐渐,听不见了。
那时的我,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明石忽然说:「这一生,我们能决定的事,其实很少很少。」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禁不住拖过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孔埋进去。
梅雨将至的时节,编辑部里一桌一椅,所有纸张都生出淡绿霉点。浓茶亦经不起三次泡,越来越如清水,我只觉得口中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