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寨
「呵呵呵……小泵娘,咱们又见面啦!」黑战生心邪形秽,目光不怀好意的在浣秋身上兜游著。「真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的身影这几日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浣秋表情冷静,心底却是惴惴不安。她又落到了这个邪心叵测的男人手里,这次,也许真是必死无疑了,莫雩还有可能再来救她吗?
「小美人,」黑战生来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颚,「在想什么?想那个风度翩翩、醉倒众生的莫雩吗?」
「你捉我……也是没用的,因为,他……不会来救我了。」原本想沉静的说出这些话,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抖得如此厉害。
她虽害怕得不得了,但,她也不期望莫雩会来救她,如果他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对她好,怎可能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著生命危险。
「啧啧啧,看来你和莫雩是吵架了,真让我心疼呐!」黑战生抚了抚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一副不舍的模样。
「别踫我……」浣秋下意识的躲开他的触踫。现在他们共处一室,她再怎么躲也只能躲到角落罢了。
「唉,你别这么怕我呀!我可是真心想疼你,我不会像莫雩那么没良心的,你可是我心中的小宝贝呐。」他清楚莫雩是不可能不来救她的,若他当真不重视她,就不会派人守在她房门口,所以说,他有十分的把握他绝对会来。
浣秋一听见黑战生提及莫雩,心中的苦涩忍不住涌上来。
「说真的,你死里逃生我实在高兴,上浣本来该好好与你共赴云雨巫山,没想到你却坠崖了,想是连老天爷都帮我,她见我每日思念你妖娆动人、风姿绰约的身躯,所以才又让你来到我身旁……」黑战生眯起盛满色欲的双眼,缓缓的逼近她。
「你……你想做什么?」他嘴角噙著的笑意让她登时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的恐惧也无以复加。
「做什么?哈哈哈……当然是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事儿啊!」他盯著她?纤合度的身材,心里的欲望快速升高。
「不!你不要过来!」她惊恐的喊叫著。
黑战生哪可能会放过她?他倏地扑向她,欲一尝美人在抱的滋味。
浣秋见他急色模样,被他突如其来扑向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往一旁跳开,却被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便仆倒在床上。
黑战生见状,笑得更狂肆,「真乖,直接到床上等我吗?」
就在他欲吻向浣秋之际,外头传来震天价响的打斗声,他皱起眉头,点了浣秋的睡穴才起身。
「黑战生!」莫雩气涌如山的怒吼传来,接著「砰」的一声,他破门而入。
「嗟,你老是这么会挑时辰,总在老子要玩女人时来破坏。」黑战生伫立在床前,望著怒气冲天的他。
「你真够大胆,竟敢一再的对我挑衅,今天别怪我不给你条生路走!」见到款秋倒在床上,看样子应当是安然无恙的,但他还是不会放过他。
「哼!你说得好听,难道你不想要这女人的命了吗?」黑战生突然抽出一旁的剑,抵向浣秋。
莫雩愤骛的目光狠狠的瞪视著他。
「你如果敢伤她一根寒毛,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说得到做得到。
「哈……」黑战生抑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你说这句话是在威胁我吗?啧,你真是的,每回都如此欠思考,这女人现在在我手上,你敢对我如何吗?在你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之前,我会先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非——你不管这女人的死活了。」他的剑尖慢慢移动,亘至她的心脏前停住。
「你敢!」莫雩握住剑柄的手因愤怒而颤抖著。
「呵,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他的眼神霎时变得阴冷,举起剑便要往浣秋胸前刺去——
「住手!」莫雩情急的大喝。
黑战生停下手,剑尖离浣秋胸前不到一指宽的距离。「呵呵呵……舍不得她死吧?我早料到了。其实我也不会这么快便杀死她,她可是我手上极好的筹码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雩冷声开口问。
「我想怎样?问得好、问得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折磨你……」
「有屁快放!」他怒喝。
「哼!把你的剑丢过来!」
莫雩没有迟疑,依言将手上的剑丢了出去。
黑战生得意的狂笑,「想不到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能让你像狗一样的听话。」
「你要怎样对我都无所谓,但你得放了她。」
「呵!你这算有男子气概吗?不过我还真得谢谢这女人,多亏她,我才能制得住你啊!」
「哼!」莫雩嗤笑一声,「你也承认你得耍手段才赢得了我吗?」
「没错,反正我黑战生本来就是个卑鄙小人。」
莫雩撇过头去,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屑。
黑战生将他的剑踢至角落,举著剑慢慢走向他。
莫雩握紧拳头,以眼角余光瞄著他渐逼向自己的身形。
突然,黑战生高举剑身往他劈下,莫雩一个闪躲,一把抢下他的剑,措手不及的再击了他一掌。
黑战生整个人飞了出去,撞一墙壁后便昏厥过去。
哼!不堪一击,莫雩淡瞥了他一眼,马上走到床侧探视浣秋的情况。
没想到,黑战生只是装昏,他悄悄起身转动身旁几上的花瓶,启动房内的机关。
莫雩正想为浣秋解开穴道,只听闻「咻」的声音,自床内飞出三支飞镖直往他射来,他心中一惊,连忙举剑阻挡,硬生生的改变了它们的方向,射在床柱上。
莫雩没料想到黑战生竟如此阴险,幸好他够机智。如此一来,他更绝不可轻饶了黑战生,一转身,他迅速的要往黑战生的方向攻去。
不意一支飞镖竟又自床内飞出,笔直的射中莫雩的左手臂——
莫雩心想不妙,这镖有毒!
「你没料到还有一支毒镖吧?镖上涂的可是剧毒,大约两个时辰,你也会去见莫植焰那老头子了。哈哈哈……」见莫雩中镖,黑战生无法抑止心头的兴奋大笑著。
莫雩望向黑战生,心中怒火倏地大炽,他举起手中的剑,运气于其中,趁其不备的射向他——
当黑战生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剑尖刺入他的咽喉,而无法挡却的剑气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直至剑尖入壁三分,就这么挂在墙壁上,气绝身亡。
莫雩冷汗涔涔,方才他运了气,现下毒已经流窜至四肢百骸,他开始觉得全身发冷并疼痛不堪。
他艰难的走至床侧,为浣秋解开穴道。
她幽幽的醒来,在看见他时,真的感到无法置信。
「你又来救我了。」心中的感动无以比拟,她真的想不到。
「我……我说过要你一……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不来救你?」莫雩的思绪开始因毒性发作而混沌不清,但他仍硬撑著,不愿倒下。
浣秋登时不知所措,他欺骗了她那么多,她还能相信他吗?
她慌乱的站起身子,却瞥见被钉在墙壁上黑战生的尸体——
「啊——」她尖叫出声,连连后退又跌坐回床铺上,「是……是你杀、杀了他?」
莫雩瞄了黑战生的尸体一眼,冷笑了一声。
「没错,他是死有余辜。」
「天!你杀人了……你竟杀人了……」浣秋恐惧的不停叨念著,望向他的瞳眸里有著无与伦比的害怕。
他竟真的杀人了,难道,他也会这么杀了皇上和皇太后吗?不!不能这样啊!
莫雩注意到了她眼神里的畏惧。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恐惧的眼神看我?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啊!」
「不……」她摇著头,晶莹的泪水滑落而下,「你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控诉像是几千万根针扎入他心里,奇痛无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冒死救她,竟叫她说成可怕。
「不愿你陷入危难之中,这叫‘可怕’?」
浣秋抚著自己的太阳穴,思绪混乱得很。
「难道你也想这么杀了皇上和皇太后吗?是不是?」
「唔!」莫雩闷哼一声,摔然喷出一口黑血,染红她身上的衣裳——
她愣住了,这才在意到他手臂上钉了一支飞镖,她连忙向前扶住他。
「莫雩,你怎么了?别吓我!」她的泪水汜滥不断的狂泄而下。
「只要你没事……我、我不计……付出任何……任何代价!」就像是宣誓一般,一说完,他随即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见他昏迷过去,浣秋登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
「莫雩——」悲痛的情绪几乎叫她哑然失声。不!他不能死!「莫雩,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你醒醒啊!」
「大哥,外头几乎都投降了……」阿标一走入屋内,只见著浣秋搂著昏迷的莫雩正痛哭著。「怎么会这样?」
浣秋泪眼婆娑的看向阿标。
「我不知道……他手臂上中了一支镖,刚刚他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就……就昏过去了。」
阿标冲至莫雩身侧探视他的伤势。
「这镖有毒。」
浣秋情急的紧紧搂住莫雩,「那怎么办?快找人救救他啊!他不能有事,不能……」
「现在我们先将大哥带回山寨。」阿标将莫雩扶起,扛至背上。
浣秋站起来拭去泪水,跟在阿标身后,心中不断的祈祷著莫雩千万不能有事呐!
☆☆☆☆☆☆☆☆☆
剿平黑山寨后,一行人急如星火的赶回植焰寨,每个人皆担忧不已,生怕莫雩会有什么不测。
一回到山寨,阿标连忙派人去请郭大夫,大牛几个人则合力将莫雩的身躯搬下马,浣秋满脸焦急的伫立在一旁。
此时,有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悠悠哉哉的步往这方,脸上挂著一抹淡笑,看起来清高绝俗。
「这位兄台,」白衣男子停在阿标身前,拱手作揖,「不知是否能打扰些时间?请问这里过去是否为往京城之路?」阿标看了男子一眼,心中觉得怪异。
他没瞧见他们正忙著吗?怎还前来问路?
尽避心中怀有疑虑,但阿标仍是随口应了他。
「是的,往这儿下去约两里你便能见到人群。」
「多谢兄台。」白衣男子道了谢,却没有离去的打算,反而径自伫立在那,看他们搬动昏迷中的莫雩。
白衣男子瞟了莫雩一眼,突地开口道:「他是中了蛇毒。本来应该有两个时辰活命,但这位仁兄铁定是运了气,才致使蛇毒攻心,现在恐怕只剩半个时辰好活了。」他淡淡的说,仿佛是在谈天气好坏般平常。
阿狗见他竟在一旁说著风凉话,忍不住一把捉住他的衣襟。
「你这人是在说什么屁话?竟胆敢诅咒我大哥,你不想活了?」
「唉,这位大哥,在下说的可都是实话啊!」白衣男子眼中没有丝毫惧怕,被阿狗捉住前襟的他,脸上仍是挂著笑。
「你还说!」阿狗一怒之下,拳头就要往他挥去。
「阿狗,等等!」阿标出手阻止,才不致让那一拳落在白衣男子的脸上。
阿狗回头望了阿标一眼,愤恨的甩开他。
阿标走向白衣男子,行了个礼。
「这位公子,冒犯了。现下我们大哥受了重伤,咱们全都是心焦如焚,火气自然冲了些。」
「嗯,还是你比较讲理些。」白衣男子整了整衣衫,笑容更为开朗和煦。
此刻,前去请郭大夫的兄弟气喘如牛的奔回。
「阿标哥!冰……郭大夫不在呐!」
「什么?!」阿标震惊的瞠大了眼,「怎么会不在?」
一旁的浣秋绝望的跌坐在莫雩身旁,一颗心狠狠的纠痛著。若真如白衣男子所言,莫雩仅剩半个时辰好活,而郭大夫又不在……种种不好的预感不断闪过她的脑海。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为了救她,莫雩也就不会中这毒镖,是她的错阿!
难道,她当真没有权利得到幸福吗?从小她便父母双亡,更没什么幸福的童年。如今,曾信誓旦旦说要让她幸福的他也将离她而去吗?最令她痛彻心肺的是,为何她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若这是上苍开她的一个玩笑,求求停止这恶劣的玩笑吧!她无法承受呐。
「大龙,你马上快马加鞭下山去请一位大夫到寨里来,快!」阿标急躁的下了指令。
他想起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郭大夫都会去江南参加一个医者的聚会,行程约为一个月,可偏偏大哥此刻受了伤,只得下山到京城找个较有名的大夫,只盼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等。」就在大龙欲跃上马背之际,白衣男子叫住他,接著掷下令人震愕不已的话,「来不及的。即使是在半个时辰内请到大夫,可这位仁兄所中的毒也差不多侵蚀至五脏六腑,相心让他活命……难喽!」白衣男子神色自若,听起来像是道著风凉话,却是句句属实。
「这人竟敢一再咒大哥,我不饶你!」冲动的阿狗忍不住又冲上前去。
「阿狗!」阿标连忙牵制住他。他愈看这男子愈觉他的气度不凡,或许……他晓得怎么救大哥!「公子,你方才既能明确道出我大哥所中为蛇毒,又这么了解,莫非你知道如何救我大哥?」
白衣男子蓦地又笑了。「没错,就如你所言,我知道怎么救他。」
「公子,你当真知道怎么救他吗?」浣秋闻言连忙奔向前,声泪俱下的问。
他看了她一眼,答道:「是啊,姑娘。」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鲍子。」浣秋立即咚地跪下,泪流不止的哀求著他。
「姑娘快请起,在下承受不起。」白衣男子连忙扶起浣秋。
「喂,你真的能救我大哥吗?」阿狗站出来大声问。
这人来得突然,也不知是敌是友,该不该让他救大哥?
「各位好汉,」白衣男子举手作揖,「在下家中世代为医,从小便耳濡目染,虽不敢自称华佗再世,可也救过不少人。若各位无法相信在下,那这位公子只有等著阎王召见了。」他虽是谦虚的说,但话中却又不难听出自豪的傲气。「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请你快救他吧!」浣秋现在只求莫雩能活命,没有心思去顾虑其他的了。
「公子,请你救救我大哥吧!」阿标亦开口请求他。
现在事态急迫,也只能求助于眼前的男人。
白衣男子望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后,吁叹口气。
「哎,好吧,虽然这儿只有两位相信我!不过,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既已插手只好管了。」
他走至莫雩身前,取下自己的行李,里头正是一盒药箱,药箱里有大大小小的瓷瓶,他取出一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众人只闻一股浓郁的药香。
随后,他马上著手处理毒镖,并取出另一瓷瓶,将药粉洒在患处,眨眼的时间,已将莫雩受伤的臂膀包扎妥当。
「好了,让他好好休息,尽量别让伤口踫撞到,我开些药方助他尽快将残余的毒素排出,大约半个月就应该能痊愈了。」白衣男子将药瓶收拾好,站了起来。
众人围至莫雩身旁,不晓得白衣男子的药丸是否当真如此神奇,大哥的脸色竟真的好多了,不再泛著紫青。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阿标见莫雩情况好转,万分感谢的对白衣男子道。
「是啊,谢谢公子。」浣秋守在莫雩身旁,双眼不舍离开,心中充斥的感激无法言喻。
「方才诸多得罪,还望公子多多见谅!」所有人齐声道。
「呵!镑位还是甭如此多礼了吧!」白衣男子朗笑的摇摇手。
「不,公子的大恩大德张某不知该如何回报,就请受在下一拜吧!」阿标单膝跪下便要行礼。
「唉,千万别如此。」白衣男子连忙扶起他,「在下四海云游,救人向来不望回报,你行如此大礼,倒叫在下不知所措了。」
「张某尚有一事请求公子,」阿标弯身道。「可否请公子暂时在寨中住下,好观视大哥伤势情形,直至大哥痊愈?」
「喔——这当然不是问题。」他笑而答道。
「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敝姓华,华季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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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调养,莫雩可算是痊愈了,这一切多亏华季衡的「百草解毒丸」。
今日,莫雩觉得神清气爽,不知是不是那药丸的关系,他感觉自己的内力似乎也提升不少。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房门打开,浣秋的身影缓缓踱了进来。
「我熬了些瘦肉粥,端来给你吃。」她始终低垂著头未敢与他正视,心里头乱糟糟的。
她来到床边,舀了一口粥吹凉后送至他嘴边。
莫雩睬望著她,非常不悦她对他的态度回到初识那般生疏,他伸手夺去她手上的粥碗放至几上,将她柔软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
他这样的举动令她感到慌乱,再见他深情的望著自己,她又逃避的调开视线。
「看著我。」莫雩瘠癌著嗓音道。「你为何躲我?是认为我仍是要利用你?或者是因为我杀了人?」
浣秋无言,泪水却又不听话的涌了出来。
在莫雩不顾一切的救她后,她当然明白他对她的感情绝非虚假。但她却要不起他的爱啊,若他仍执意要杀了皇上和皇太后,那他们便是敌对的两方,她是怎么也无法任他去刺杀皇太后而不管。
「为什么沉默?当时你说我好可怕的指控叫我痛心疾首,如今你还如此冷漠生疏,我倒宁愿当时毒发身亡……」
「不!你别这样胡说。」浣秋慌忙的掩住他的嘴,「你的命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怎么可以这么乱说?」
莫雩将浣秋一把拥入自己怀中,多么期盼就这么一辈子紧搂著她。
他或许是不该爱上她的,可他却招惹了她,毫无预警的爱惨了她。
他是了解她的,哪次她的心思没被他看穿呢?他晓得她夹杂在他与「忠心」之间而进退两难,他又何尝不是呢?为了她,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然而,他曾亲口允诺会为义父报仇,如今怎能因儿女私情而罔顾义父的遗愿?
「莫雩……」浣秋近乎哀求的嗓音闷闷的响起,「可不可以不要杀皇上和皇太后?答应我,别让自己被仇恨蒙蔽了你的心,放手吧!好不好?」
在他面前,她果真是藏不住一切心事。
「莫雩?」浣秋抬起泪眼望向他,但他只有沉默的为她拭去泪水。
浣秋捉下他的手,「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绝对有能耐可以杀了皇上和皇太后,可我不要这样,即使你达到目的了,又如何能全身而退?皇宫内院高手重重,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冒险!而且,被仇恨包围的你真的好可怕,那不是我识得的你。再说,你并非当事者,怎么知道事情就如你义父所陈述的呢?或许这是误会一场呀!
「现下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若先皇当真是陷害你义父的小人,他也已经死了,如今你义父亦仙逝,这些血海深仇为何不能就此消弭呢?」浣秋苦口婆心的劝著,为的只是希望他能放弃仇恨。
自从认识莫雩之后,她变了许多,以前的她怯懦、闭塞,如今,这些话她却能侃侃道出。是莫雩改变了她,是他教懂她「感情」,所以她不要他背负著什么仇恨。可是,他会听她的劝吗?
「哎——」莫雩不舍的的望著她布满泪痕的脸庞,叹了口气。
「莫雩?」浣秋盯著他,不懂他为何叹气。
「也许我真不该爱上你。」
「你……」浣秋瞠大双眼,心陡地纠颤了下。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瞧瞧我们,一个因‘忠’所困,一个因‘孝’而惑,若你我没有相爱,也就不会这么挣扎了吧?」是啊!若他们没有相爱……
浣秋离开他的怀抱,为他的话震愕不已。
他的意思是这一切要结束了吗!他要抛下她,仍是执意要去刺杀皇上他们吗?天!他怎能结束得如此简单?不再相爱,就可以停止她的痴傻吗?但她怎会这般痛苦?她的心全在他那儿了啊,
见到浣秋惨白的容颜,莫雩立即握住她冰冷的手,继续说:「但,我并不后悔。」
他的这句话再次撼动了她。
「我不后悔爱上你,虽然它让我措手不及,但因为是你,所以我不后悔。若我今生没遇见你,我的一生中只有仇恨。」
热泪滚烫的落下,莫雩的话深深的感动了浣秋。
「我也是,爱上你,我亦不后悔!」她扑向他宽阔的怀中,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的话使他欣喜若狂,这是她第一次坦诚对他的爱呐!他紧紧的回抱她,轻吻著她乌黑的发丝。
「刺杀皇上和皇太后的事……让我想想吧!」他无法给她确切的保证,他必须好好思考。
门外伫立了一条人影,是华季衡。
在听到莫雩的话后,他迅速的皱起眉头。唔,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敲了两声房门后,华季衡推开了房门。
「莫兄,今天好些了吗?我来替你换药。」他走至桌旁将药箱放下,瞥见伫立一旁,正擦拭泪水的浣秋,却不多问。「原来是华儿,多亏你,我的伤好多了。」
「噢,那就好。」华季衡坐到床侧替莫雩换药,「你的伤已经可以说是痊愈,我想,我也该离去了吧!」
「啊,华儿不多留几日吗?」
「不了,我当初是因莫兄的伤才留下,如今莫兄伤势痊愈,华某也应该离去了。」
「喔,是吗?」既然他都这么说,莫雩也就不好再多留他。
将莫雩包扎好后,华季衡收拾好药箱便走出房间,来到门日时,他摔然回头说:「或许是我多事,但希望莫兄你做任何事时,皆能三思而后行。」华季衡转身离去。
莫雩蹙著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引
和浣秋互看了一眼后,他径自陷入沉思之中。
即使不杀皇帝和皇太后,但,他也必须将事情弄清楚,也算是对义父的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