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他的差事是今年番邦入贡,要下诏所有州县衙门各司其职,热情款待,谨慎送迎,不能失了上国体面。这一类的诏书年年都有,年年相似,他原本也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却不知为何斟酌了许久。
啪地一声,是一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杜微生转过身,便见是同年入院的林芳景,彼嬉皮笑脸地凑近来瞧了瞧,嗐了一声:我还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奏议,让子朔兄都为难呢!原来是这劳什子!
杜微生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体,是弟文思迟钝。
林芳景将眼风往后头一瞥,你昨晚入内廷了?他们都在议论。
杜微生道:是,陛下召我。
林芳景道:陛下有没有问你,南方水害的事情?
杜微生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之间,后头那几人的议论已入了他耳:皇上从不留人过夜,就算是他杜学士,也没能让皇上破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