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遥带领一票武林高手与风家军会合,找到囚禁风擎扬的苗族部落,历经十来天的努力后,终于制伏苗族人,在深夜之际将风擎扬给救出来,而他恰好是在这一天喝下那掺了蛊毒的鸡汤。
见到他,李龙跟林大友神情激动的趋向前,异口同声地问:「将军,你没事吧?」
「我很好。」风擎扬虽然看来狼狈,但精神还算不错,这归功于宁柔的探视与照顾。
「多谢各位英雄相助!」他抱拳向前来搭救的武林高手致意,跟著转而激动的握住风逍遥的手,「大哥,谢谢你!」
风逍遥温文儒雅地笑了笑,「自家人还谢什么?倒是你,吃了不少苦吧?」
「一点皮肉伤我还能忍受,不过阙炎在我身上种下蛊毒,这就有点棘手了,得先逼他交出解毒的方法。」风擎扬说得轻描淡写,却叫在场人士吃了一惊。
「蛊毒?」众人倒抽一口气,纷纷惊喊出声。
苗人的擅用蛊毒,凡行走江湖之人皆有所闻,其阴毒难解更是众所皆知。
「这个王八蛋!可惜让他给跑了。幸好阙天在我们手上,他是阙炎的亲信,应该也有解药。」李龙怒气冲冲地要手下去将已被关起的阙天给带来。
不久,阙天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众人面前,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恐惧。
「阙天,交出可解风将军蛊毒的解药,否则,有你好看的。」李龙厉声斥喝。
「我只知道三月蚀髓的解药在巫师那,至于失心蛊……恐怕没那么容易解。」阙天小声地应答。风擎扬挑起眉头,不解地望著他,「我记得身上只被种下三月蚀随,怎么还有失心蛊?」
「族长安排了一个姑娘,也就是宁柔……」阙天欲言又止。
「宁柔?你把话说清楚!」风擎扬心里一震,想起宁柔今晚不寻常的举止及神情,有个不安的预感在他心中生起。
「她是族长特意安排在你身边的,一开始是为了降低你的警觉心,好让我们能够顺利将你掳回来,然后族长又利用她去土牢里蛊惑你的心,再趁机种下失心蛊……」
阙天紧张的说出整个计划,冷汗不停冒出,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置他,希望他们看在他如此坦白的份上,放过他一马。
「宁柔在哪里?」风擎扬语气平淡,但是内心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她也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他心头一痛。
「宁柔根本不是我苗族人,她是僮族公主。在你被救出来之前,她就已经跟著她的族人回去了。」阙天看著他铁青的脸色,紧张地吞咽口水。
「僮族和你们是同伙?」李龙愤怒地问,恨不得马上攻打下僮族。
「不全是,但也可以这么说……」阙天坏心眼地试图模糊焦点。
「废话少说,你所说的巫师在哪?」林大友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咳咳咳,他就住在东边的黑树林里。」阙天吃痛的回答。
闻言,李龙跟林大友迅速前去寻找那名巫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两人不负众望的带回一个老迈的巫师。
他让风擎扬眼下三月蚀髓的解药后,风逍遥跟著关心的问:「那失心蛊该如何解?」
「这失心蛊之所以能种下,必须宿主对种蛊者动情,因此想破解的话,宿主得饮一滴种蛊者的眼泪,以情还情。」巫师一脸的莫测高深。
「也就是说,非得那僮族公主的眼泪才能解?」风逍遥看了风擎扬一眼。
「没错,我想我们族长原本是要以这些他所养的蛊虫控制风将军,不过他既已跑了,便不能左右风将军的意志,所以也没有违抗他命令时蛊毒发作的问题,暂时不会有危险。」巫师知无不言,只因风擎扬乃他崇敬之人,对于自己族长的卑劣行径及野心,他感到不齿,只希望族人可以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风擎扬表示了然的点点头,对这件事未置一词,转而道:「除了阙天和他的那帮随从,其余的苗人都放了吧。」
「将军?」李龙不解地看著他。
「有野心的只是阙炎,我相信大部份的苗族人还是渴望过安定的生活,我不想因此牵连其他无辜的人。至于逃走的阙炎,不管花多久的时间,都要将他逮回京城向皇上复命。」
风擎扬压抑住自己心底因为宁柔而起的波涛,平静地传达命令,「李龙,我要你留下来几天,帮著苗人再选出一个适合领导他们的族长;大友,你先回营区帮我代理风家军的一切事宜。你们分头进行,去吧。」
「是。」李龙和林大友各自饺命而去。
「擎扬……」风逍遥担心的里著胞弟。
「这次多亏大哥带著这些英雄好汉前来搭救。」他避开风逍遥眼中的关切,隐藏起心中受伤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做?」风逍遥了然于心地一笑。
「先押解阙天等人上京城,我总是得回京面圣,将这件事情作个解释,然后……」风擎扬凝向外头漆黑的夜空,「让该得到交代的,都得到交代。」
他觉得体内有一股疼痛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曾发誓要一辈子好好珍爱的女人,会以这种方式背叛了他。
「我陪你上京跟皇上说清楚,可那僮族的涉入情况你也得查查吧?还有那个显然跟你交情匪浅的僮族公主……」风逍遥嘴边漾起一个兴味盎然的微笑。
「交情匪浅……是啊,的确匪浅……」风擎扬原是若有所思的低喃著,但随即发现四周的人全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真是对不住,不如各位一起随擎扬回营区吧,先让擎扬设宴略尽靶谢之意。」他笑著邀请。
「不了,我们还是先上京,处理完你的事,为兄还得尽速赶回扬州去。」风逍遥想起让他日夜牵挂的白飞雪,便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怎么?大哥在扬州城还有事情?」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黄九山忍不住笑著打趣,「你有交情匪浅的蛮族小鲍主,你大哥自然也有日夜牵挂的美娇娘喽!」
「是啊是啊,我们不想耽误盟主与佳人的相聚。」
「改天喝盟主的喜酒也是一样,不急不急。」
其他各派英雄也跟著打趣附和。
「各位就饶了我吧!」风逍遥困窘地笑著。
「嗯,原来如此。」风擎扬点点头,「那擎扬先回营区梳洗一番后,即刻上京面圣。」
顺利从阙炎手中接到宁柔后,僮族战士们安静的驾著马车,迅速通过险阻的重重山地,祈求能带著他们的公主早点回到僮族部落。
宁柔安静的坐在宁刚身边,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脱离险境后的开心与快乐,一路沉默著。
「柔柔,这阵子委屈你了,阙炎那畜生,他……没有为难你吧?」宁刚心疼不舍的望著妹妹,有些话想问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毕竟事关一个女孩的名节。
「不委屈,只要爹娘平安,大家都安全,这样就好了,我不过是多待了一些时日,帮阙炎将一种名为失心蛊的蛊毒种入风擎扬体内。」她怔怔的望著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将鸡汤端给风擎扬喝,害他中了蛊毒啊,这双手充满了罪恶……
她的回答让宁刚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宁柔突然情绪失控地大声哭喊,以双手猛捶著自己的膝盖。
「柔柔,你怎么啦?跟阿哥说,是不是被欺负啦?」他著急地捉住她的双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我……我是个刽子手,我卑鄙!」宁柔想起风擎扬喝下鸡汤时,对她那种信任的态度和眼神,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
「柔柔,不要这样,你并不是出于自愿,有机会跟风擎扬说清楚就好了。这一切都是阙炎那个卑鄙小人的错,你不要自责。」宁刚只能这么劝著。
「还有机会让我对他解释吗?这辈子,恐怕我连弥补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心里对风擎扬不只是愧疚和自责,还有更深的不舍和心疼。她很清楚苗族的蛊毒有多么可怕,更清楚蛊责发作时的痛楚难忍。
想起自己出卖了风擎扬,以换取自己身上所中蛊毒的解药,以及整个族人的安全,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拧紧……她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啊!
「柔柔,你平安回到我们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这么多,忘了这些,重新过日子,快快乐乐地当回以前那个幸福的小鲍主,好吗?」宁刚极力劝慰著妹妹。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怎么能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我……不能。」她悲切地喊著,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里。
宁刚抱著宁柔比往日瘦弱的身子,忍不住担心叹息著。
在向皇上澄清了自己敌前弃职的罪名且回复军职后,风擎扬连夜赶回西南边境的风家军营区,继续他保家卫国的责任,一切如常,只是,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份冷傲的神情。
经过中计被掳的事件之后,风擎扬有了重大的转变,他眼神里的温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被深爱的女人背叛与欺骗的感觉,日夜凌迟著他的骄傲与自尊,他被伤害了,被一个他曾经如此信任、如此喜爱的女人重重地伤害了。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她,要她为她的欺骗付出代价,同时,也惟有她才能解他身上的失心蛊。
「查出消息了?」他看著手中的书,并没有抬头看进来的李龙。
李龙蹙紧眉头,他跟著风擎扬多年,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么冰冷的感觉。
「下个月是僮族每年例行的‘歌圩会’,宁姑娘是僮族的公主,也是僮族歌仙的传人,属下相信她一定会回到部落里参加这场盛会。」他报告著调查来的消息。
「是吗?」风擎扬脸上一片淡漠,读不出丝毫情绪。
自从宁柔回到僮族之后,便马上被族人送往隐密的地方藏起来,有一说是为了让她静养受创的身心,另一说是为了躲避他的报复。
不管事实为何,他怎么样都要找出她,好好问问,她怎么做得出如此残忍的事!
「另外,有阙炎的下落吗?」提起罪魁祸首,风擎扬的声音沉了下来。
「有查出一些他在贵州东北出没的消息。」
「贵州东北?」风擎扬凝神细思,眉头越皱越紧。
「听说那一带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是由各族中的顽劣份子或是逃犯所组成,常常出没扰民,皇上不是正有意思要我们前去铲平?」李龙想起前一阵子朝廷来的军令。
「要是阙炎跟那群人勾结上了,我想,好不容易平静的西南边境,势必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兵来将挡,咱们先按兵不动,等确定了他的行踪之后,再一举成擒也不迟。」风擎扬显得很有把握。「好了,你先下去吧!」
李龙原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风擎扬冷著一张脸,终究不发一言的退了出去。
他看得出将军的痛苦,也明白惟有真心付出过感情,才会被伤得如此深,纵使宁柔的欺骗是迫于无奈,仍是叫将军冷了心。
唉!真是命运捉弄人,从不触及儿女私情的将军好不容易动了情,却陷入这样的痛苦。他总觉得将军和那宁柔之间,似乎有著奇妙的缘份牵引,希望他的感觉没错,那么找到宁柔后,这段情还有接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