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抬起头来,看到罗太太的脸,雪白的皮肤上一颗眼泪似的蓝痣。她说:「你孤独头似地坐在这里干什么?」
「避开溥家敏,见了他巴不得把他扼死。」我咬牙切齿地说。
太太还想说话,罗爵士来唤她。老先生虽然一头白发,却是风度翩翩,言语又庄谐并重,与咱们并无代沟。
太太转头跟他说:「小两口在闹意见呢,芝麻绿豆的事儿化得天那么大。」
罗爵士说:「他们有的是时间,有什么关系?我与你却得连耍花枪的功夫都省下来,谁让我们认识得迟?」
太太仰起头笑,她的下巴还是那么精致。
罗爵士说:「让他留在此处思想他那维特的烦恼吧。」
他们离去。我苦笑,躺在帆布床上,闭上眼楮。
一阵轻盈的高跟鞋声,在鹅卵石小路上传来,我认得出这脚步声,「太太。」我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