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化妆间照镜子,荆钗布裙的她浓眉大眼,若有时间金钱大肆修饰,想必另外有一种味道,可是早上出门,已经劳碌了整日,此刻外型有点野性难驯。
苏西梳好一把天然鬈发,这把头发一遇潮湿,即时失控,好比海藻。
她戴上钻石耳环,抖了抖衣服,走出去。
他们一家已经到了。
浩洁荡荡四个人,母亲与一子两女。
年纪都比苏西大,端坐雷律师对面,苏西推门进去,他们只佯装听不见。
他们连头都没抬,只当苏西透明。
多年来苏西都承受著同一待遇,气馁之际也十分气恼,可是这种感觉已随父亲辞世而烟消云散。
她丝毫不介意,挑后边角落一个位子坐下。
雷律师咳嗽一声。
「人都到齐了。」
没有人应她。
雷律师开启了一只棕色大信封。
「这份遗嘱,立了有三年,一直存在我这里。」
她取出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