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是因為隱約間覺得有燭火刺眼。
她揉著眼抬起頭,但見夏侯昌正在寢房一隅的矮幾前挑燈夜戰著。她心一疼又一暖。心疼他這麼勞心費力,心暖的是他其實少在寢房工作,無非是為了看她。她光著腳丫子滑下睡榻,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往榻邊扯去。
「睡覺。」她說。
「霸道的小東西。」夏侯昌薄唇抿起笑,任由她拉著他起身走回榻邊。
她按著他在榻邊坐下,替他寬了外袍、為他取下發冠,以指梳散他的發。再拔下他臉上面具,推他躺在玉枕上,並揭去他臉上的疤痕。
待到她轉身擰了條布巾,拿來藥膏時,他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她心疼地嘆了口氣,在他常年貼著疤痕的皮膚上敷了層藥膏後,便拉過被子蓋住彼此,只願他日後的每個夜里,都能擁有這樣的好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