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下情咒 第一章

杜绍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露出古铜色的背部和线条分明的肌肉,舒舒服服、悠哉地在自个儿家里的游泳池畔享受日光浴。

趴靠在躺椅上的头露出半边脸,帅气的墨镜挡住他的灵魂之窗,让人暂时无法看透他。不过性感的两瓣薄唇正延伸开来,构成一个十分惬意的微笑,证明他的心情不错,他喜欢独自偷闲,暂且忘却身边仍有许多杂事未处理。

轻风徐徐吹来,将他从方才那段少时记忆中吹出来,提醒他现实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一闪神,他的脑海就会被年少轻狂的记忆所占满,令他胸腔充斥著思念故乡的情怀。

奇哉、怪哉,离乡背井十四载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念旧过,也不曾泛起一丝乡愁。是不是因为归期越近,引发了被他埋藏多年的记忆,由那些记忆而引发成为思念?

他是个念旧的人?很难令人相信。也许他太常换女伴了,一个接一个,而且从不吃回头草,所以导致他常接收到一句恭维:「喜新厌旧。」而不曾和「念旧」沾上边。

十四年来,他曾想过儿时的玩伴吗?有,而且常常。

那段和阿浩、阿庭及妹妹相处的记忆无法磨灭,就像是空气般环绕著他,平时好像无足轻重,但三不五时轻爽的凉意会爬上他的心头,让他再度留恋那一切。

这些年来,每回过中国新年他都会固定打通电话给他们。和阿浩通电话的内容总是——

「你好吗?」

「好,你呢?」

「可以。」

「保重。」

「保重。」

然后挂断电话。这就是阿浩——很简单却扼要。

和阿庭说话呢,大概要维持半小时左右。大都谈一些学校课业、家里父母,和一堆事不关己的国内外新闻。阿庭这个小妹很「辣」、很有主见,喜欢有建设性、有意义的谈话内容,不爱拉里拉杂嚼舌根的妇人行为。她这种人基本上很「八面玲珑」。面对阿浩那种冷脾气,她可以和他对看上一整天,不用说一句话。面对阿杰的热情,她又可以拉些共通话题来讨论。面对小妹缠人又惹人怜的性子,她可以成功的扮演起大姊大。

而他和妹妹通电话通常要两个小时以上,非得说得电话线烧掉、或喉咙沙哑才肯挂。他们谈些什么话题?多得都记不清了。大半时间都在闲聊,没什么话题可言,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时而损损对方,时而开些没营养的玩笑。套句阿庭的话,他们是「拉里拉杂大嚼舌根的妇人行为」。时光总很容易在捉弄妹妹和哄她中流逝……

一年只通一次电话,会不会太冷淡?唉!他也很无奈呀。时间久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常常腻在一起很难。

问他为什么十四年不曾回台湾?

起先是因为兵役问题,后来取得外国国籍后,又忙著吃喝玩乐,参加摄影研习营、比赛……到现在忙著工作、泡妞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规律,自然就忘了该回台湾看看。

「叩、叩、叩……」

恼人的高跟鞋声很不识相地人侵杜绍杰优闲的乐园。

杜绍杰收回笑容,不管来人是谁,他都懒得理睬。

「Darling——」没多久,一双手不要命地滑上他健硕的背,来回游移,似乎爱恋著抚模他的感觉。

「Elisa?」被模的人非但不爱恋那种细嫩的触感,反而觉得非常、非常烦。他慵懒地翻身,透过墨镜望著金发美女。

金发美女十指又滑上杜绍杰的胸肌,轻柔无比地挑逗著,「我想你。」魅声缠绕,红唇热烈地吻上他。

杜绍杰两手滑上美女腰际,没将她揽近些,却出乎人意料地推远她,心神半点也不荡漾。

Elisa很迷人没错,可是说过的,他从来不吃回头草,这是他的原则之一。

「你——」本来想问她如何进来的,但白痴也知道,又是门口浇水的花匠伯做的好事。「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说清楚,做了了断的。」

明白说,他们昨天已经分手了。「分手」一词代表没瓜葛、没情分、互不相找。这女人难道不懂吗?

「我想你嘛!」又是这句话,这女人除此之外没啥可说的吗?

「别这样为难我,嗯?」他轻巧地勾起她的下巴,软语劝告。虽然心中很不欣赏这种缠人的女人,但超级情圣拿出超多的耐心,不愿撕破脸。

「我……」招架不住他的温柔,她泪水泛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进的……」

杜绍杰撇撇嘴,天才,又想以眼泪淹没他了!自从他被封为「情圣」之后,就失去哄女人的心情了。

「我说过不是你的错。」状似怜爱地拭去她的泪痕,好个虚情假意的情圣!他深知适时的温柔能控制住女人即将爆发的怒气。

「是不是因为我是金头发,而不是伯母想要的台湾女孩?」Elisa开始控诉了。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不能将罪名冠在老妈头上,否则她会气炸的。

摘下墨镜,露出英挺剑眉下那双澈眸,它们幽暗且深邃,融搅著十万情丝,像无底的黑洞,令人冷不防地被卷人,从此无法自拔。

贝魂、盗心的黑眸沉稳地睇凝美女,性感双唇低低倾诉:「别为难我,Elisa,你知道离开你有多难办到吗?」

「那就别分手。」美女感动地眨眨眼,双眸蒙上水气。谁能比他更温柔?

凄惨地扯著笑,「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多在一起一天,只会教我们再深陷一寸。你知道是我不好,我很想全心爱你,但却无法永远专一。牵绊在你百分之百的爱中,令我有罪恶感,用我残缺不全的爱回报你,对你太不公平了。」

「可是我不在乎呀!」美女已经完全晕眩在他低迷的呢喃中。

「我不能这么自私,明知道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却依然将你绑在身边。」哀叹一口气,「忘了我好吗?别再眷恋我,去找真正能疼你的男人,这样我才能安心,才能不因为愧对你而夜夜心痛……答应我,好吗?」

美女怔怔地望著哀愁的他,眨眼挤下更多泪珠。他说得对,他们应该好聚好散。

纤指刷过他诱惑人的唇,「我会的,你……你好好保重。」

她消失在杜家宅院中,依恋仍旧,但气愤、不甘全被他沉重的告白化去。

杜绍杰站立起来,悠哉地伸个懒腰。听说纠结眉头对身体不好,所以他真真切切地绽开一个比炙阳更烈的笑容,笑得春风得意。

天!他爱死自己了!

他捏捏自己的嘴,唉!他真是个坏男人,成天说些半真半假的话来哄骗女人。作孽哟!

「太崇拜你了!」杜绍杰对自己喊著。这自恋情结真要不得。

说穿了,他哄人、使坏似乎也不是什么罪过。比起大家撕破脸、闹成一团,这种分手方式不是很和平、很令人眷恋吗?

他满足地向老天爷比个V字手势,解决Elisa这件事令他精神畅快。

站在池畔,他拱背一跃,经由完美的弧度坠人池水中,身手矫健地畅游起来。

「叩、叩、叩……」

又一阵脚步声人侵他的地盘。

「阿杰——」中年妇人扯开嗓门叫著。

正以仰式畅游的杜绍杰连忙翻身,以自由式速速抵达岸边。

「妈,有事吗?」爬上池畔,他咧著一排白牙对母亲笑,顺手接过母亲丢来的浴巾和只果。

啃口只果,用厚大的浴巾擦掉身上的水滴,再随手将浴巾横披在肩上,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倜傥无比,再次教杜母看呆了。

「It-sawonderfullife!你说是不是呀?」杜绍杰再咬口只果,赞叹著人生的美好。

「你受了什么刺激?」杜母则是这么反问他,「又解决掉一个女孩了?」回想起刚才踱出门外的金发美女,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杜绍杰漫步到妈妈身边,香了香她左右两颊。

「别那么不屑嘛,好歹我也是你儿子也!」

「你哟……就是这么乱七八糟,老是伤人家女孩子的心,你——」

「我知道,」杜绍杰抢白,「你想问我什么时候会定下心,对吗?」这个问题妈已经轰炸他上百次了。

「知道就好。」狠狠地捏了一把儿子俊朗的脸颊,却狠不下心使重力,只是百般宠溺地作作样子。

这种儿子!杜母白了他一眼。就算看多了阿杰花心的作为,她这个做母亲的永远都无法习惯。对哟,他何时会定下心来?她还等著抱孙子呢!

「不知道,等我找到自己看不腻的女孩,自然就会定下心啦!」多笼统的说法。

「废话。」恐怕那一天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也许是永远不可能来临。

「别那么哀怨嘛,笑一个!」杜绍杰赖在妈妈身上,就是知道妈妈会忍不住地想宠他。

「笑你的头啦,皮痒!」还是忍不住啊现出一个微笑,「你再乱搞——」

「漂亮的妈咪,别凶巴巴地威胁人,有失你迷人的风姿,」他开始大灌迷汤了。「你也不希望我随便找个女人进门吧?」

「我没这样说,我只希望你别那么花心,认真地找你的另一半。」

杜绍杰闷闷地躺在躺椅上,「我有在找呀,而且我每次都很认真。」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天上的云,「可是每次久了,那种感觉就过了。」没新鲜感后,自然没热情,然后又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他「很不小心」地坠人这种花心的日子。

如果他没在寻找,他大可优闲地工作、回家,不用理会那些烦人的约会和分手杂事。

他在找一种完美、而不是一味追求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虽然……有时候那种生活挺快活的。

「别皱眉皱成这样,小心眉毛打结。」用手抚平阿杰的眉线,杜母有些心疼地戏言。「这回又是谁了?Marian?」

「不是,是Elisa。Marian是红头发的,她是上星期的,我们还一起去吃过饭,记得吗?」

「上星期的不是一个台北来的女孩,叫AIison的吗?」

「不是,AIison是上、上个星期,她是大陆人。」

「那台北来的又是哪一个?」

「那是Adrian,我们在摄影展认识的,交往三天就吹了,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

「是吗?」她满腹疑问,「我还以为韩国来的是叫Adrian呢!」

「韩国来的是Ellen,上星期四陪我去参加爸的慈善晚会,她是在多伦多土生土长的,完全没腔调的那个,笑起来嘴巴满大的。」杜绍杰努力替母亲寻回记忆。

「好像是吧……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上星期和你在一起的是Marian吗?」

「对,可是她星期四刚好生病,所以我找Ellen陪我去——」

「好啦!被了!」杜母捂住儿子的嘴巴,「我头痛死啦,我宁可不知道你过去的丰功伟业。从今以后别再带女朋友回来烦我了,真的有心,把你的未婚妻带回来给我看就好。」她再也不想参与儿子选伴的事,以前她多多少少会坚持要个台湾媳妇,但现在……只要是女的就可以。老天爷,她真的不挑了……

「这么绝情?」他替妈妈马杀鸡著。

「我太老了,禁不起那种折磨。」再多记几个人名,包准她的白头发会增多。「行李准备好了没?」她扯开话题。

「大概吧。」

「大概?!飞机不是九点半起飞吗?」

「别操心,明天早上再塞一塞就好。」他这个人就是一向老神在在,从不为未来担忧,标准「把握这一刻」的人。

「哼!不知道你明天赖床会赖到几点。」

「我赖床也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呀!」大眼眨动,猛下大量迷魂药。

「贫嘴。」杜母对于儿子的迷魂大法尚无克服良方,「这次为什么决定应柳叔叔之约?以前柳叔叔找你回去,你不是都拒绝了吗?」哟,语气中那种怪怪的调儿莫非就是离情依依?

「因为‘她’。」他伸手从桌上捞来一本杂志,摆在妈妈面前,「柳叔说这次目录中有几组是由她来担任模特儿的。」

「那对你来说是桩很重要的消息吗?」看看杂志上的倩影数眼。配阿杰会不会太年轻啦?不,说好不挑的!

杜绍杰旋回杂志,凝望著已经两年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身穿那年的新款套装,火红色的套装包住她曼妙、性感的曲线,短发似乱不乱地飞扬著,唇儿半笑半抿地扯开,全然迷情撩拨。不过清澈瞳眸却透露出稚嫩,看起来顶多二十岁。眼波中泄漏的是些许娇憨、柔媚、任性和活泼……再怎么看都令人爱怜。

「想认识她。」杜绍杰失神地低喃,算是回答母亲大人的问题。女孩身上弥漫的气质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感,他万万没注意到自己的低喃声中含带著少有的渴望。她是谁?「风格服饰」的人都有问不答,而柳叔则笑得很神秘又奸诈,只撂下一句:「来到台湾,柳叔自然会替你介绍。」

为了她,他暂时关闭自己的工作室。她会不会是他要的完美?很难说。

「希望你能认识她‘久一点’。」杜母又哀声叹气著,唉!什么时候才能有孙子呀?

***

她恨情人节。

柳茵在心中决定,她真的很恨情人节。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没有情人的她当然讨厌这种浪漫的节日。

「茵茵呀,别那么没精打彩的,今天是情人节也!」好友阿玲围绕著她转,想振奋她的士气,无奈阿玲手上的玫瑰花漂亮得太刺眼,惹得她心烦气躁。

「把那堆臭花拿离我远些。情人节,情你的大头鬼啦!」俏脸鼓涨起来。「克难兄还真阔,一出手就是九十九朵玫瑰。」

「他的名字不是‘克难’,是‘克强’!」提到男朋友,阿玲就是满脸三八,不,说「春风」比较好听。

「我的阿呆也不错呀,九十九朵金莎花也!」另一名死党菲儿挥挥手上那束金莎,映上街头路灯,顿时金光折射,刺得柳茵眼花*-乱。

「小心肥死。」她酸酸地丢下一句。

为什么就她没有男朋友?大四了也,还没谈过恋爱。她条件很好呀,一定是那些男生太不好!

气愤地甩甩挑染成深红的短发,层次分明的发丝飞扬,粉雕玉琢的小脸像完美的瓷娃娃,无论嗔羞娇喜都一样美丽。

太不公平了!她来回走动著,皮靴在校门口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自然美别说,她身上总是穿著名家服饰,像今天的水蓝色棉质上衣和可爱的窄裙,都是名设计师老爸柳哲昆的大作,世上只有一套,专为她设计,不对外销售的。

菲儿、阿玲两人呆呆地望著柳茵的身影,身为女人都会为茵茵痴迷,她的美无需再说,连生气走路都那么婀娜多姿、媚态百生……

「你别那么酸,行不行?」菲儿力劝美女。

「行,」茵茵任性地点头,「只要你们令晚取消约会,陪我去看电影。」

阿玲、菲儿相觑一眼,一个想著「克难兄」,一个念著「阿呆」,这……

「做不到,是不是?」用不著苦等回答,茵茵心里有数,「见色忘友的女人!」

「茵,其实你条件比我们都好大多,也有许多人在暗恋你,只是……」

「只是什么?」灵眸一瞪,逼问著支支吾吾的阿玲。

「原因之一是你条件真的太好,没有三两三的人不敢高攀你。之二,有时候是你不屑人家,看不上大部分的追求者。」菲儿勇敢道出两大原因,「这第三个原因嘛,也是最大的原因,就是……听说……那个……」勇气用完,没胆再说,急急丢个救命眼神给阿玲。

「就是什么?听说什么?那个什么?」茵茵万万想不到自己「滞销」还有三大原因,她不放松地追问阿玲。

「就是听说沈浩曾拿刀威胁一些想追你的男生,所以大家以为沈浩是你的男朋友,都没胆踫你。」一口气吐出这串话,阿玲静待火山爆发。

沈哥……她最敬爱的大哥竟然会如此对她?!

「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这些事?」小脸果然发青了,狰狞得令人害怕。

「谁敢背地里说沈浩的闲言闲语呀?又不是疯了。」菲儿嘀咕。

「多久以前的事?」

「好像大一那年就传出这种‘案例’了。」

四年了……这怎么可能?讨厌的沈哥,他凭什么这么做?亏她每次都对他掏心挖肺,什么事都说。

柳茵吸吸夜风,好想大哭一场以泄恨。

「说真的,茵,沈浩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你们……」

「才没有,别乱想。沈哥是我的大哥,他只是出于关心而已。」说到最后开始咬牙切齿,老是爱保护她,她被「关心」得都有点烦。

「要不然你去追沈浩好了,他那么酷,又那么迷人。」损友灵机一动地鼓吹。

「不行,沈哥就是沈哥,我和他不来电。」

谈到这里,两辆摩托车到来,是「克难」和「阿呆」来接他们的女朋友。

阿玲、菲儿分别跳上车,很守法地戴上安全帽,就要狠心地丢下柳茵一个人。

「不然你去追新转来的酷哥刘善淳好了。」菲儿临走前奉送这一句。

刘善淳……那个瘦削冷淡的帅哥?也许喔。

柳茵「含泪」送走两位好友,踱步离开校门口。等她走到「炽狂夜色」时,她一定要大哭一场,看沈哥如何是好。

气死人了!

***

柳茵独自散步在街头,爸、妈今晚相约去饭店享用烛光晚餐,放她一个人在家。

唉!心情真孤独。

想不到多年的悲哀就是因为沈哥而起的,她的幸福都断送在他手上了啦!

沉重的步伐来到一条热闹的街头,她孤单的身影穿过一家旧书摊,擦身而过时,不小心撞落一本书。

她弯腰拾起书皮泛黄的书,陈旧的封面印著四个烫金大字「连锁情咒」。

「连锁情咒……」她蹙眉低喃。

也许她需要施些情咒来挽救她悲惨的生活。

「阿桑,这本书卖多少?」

「二十元。」打盹中的老妇迷迷糊糊地丢下这三个宇,又回去向周公报到了。

柳茵丢下二十元硬币,将书塞进包包中,脸庞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

不对,什么时候她柳茵变得那么可悲啦?

笑容顿失,她找个公共电话,拨去庭姊工作的PUB——炽狂夜色。

「喂,庭姊,是我。」

「妹妹,你人在哪里?不是约好到这里一起吃晚餐的吗?沈哥刚才还在担心你。」一连串悦耳的声音难掩席岱庭的精明。

沈哥,讨厌的沈哥!「庭姊,我不去了啦,我想回家。」闷闷的哭腔哭调传出。

「妹,你没在哭吧?」席岱庭慌了。

「还没。」这句话代表想哭,但是时候未到。

「你又怎么了?」

「心情不好。」

「为什么?」才刚问完,店里的客人又在召唤她,席岱庭连忙喊著:「我叫沈哥来和你讲——」

「不要!」柳茵对著听筒大叫,她就是心情太糟才不要到炽狂夜色发飙的。

太迟了,沈哥已经来了。「妹,你跑到哪儿了?有什么事?」机器人似的没温度声调。

「没有。在学校附近,我不去PUB了,我想回家。」

「又在闹什么脾气?」他的口气好像很不耐烦。

「没事,想哭而已。改天再告诉你。」等我控制好情绪,再去找你算总帐。她在心中补充道。

「要哭明天再哭,明天阿杰就会回来。」这就是沈浩的幽默,他可没闲情哄妹妹。「要不要我去载你回家?」虽然他从来没有接送女人的习惯,但他可以「勉强」为妹妹破例。

「不用。」多谢鸡婆喔!「我叫部计程车回去。」

「不行!」沈浩沉下声音,坚决反对。台湾治安太差,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单独搭车?「不要我载就叫司机去接你。」下了命令,他的决定是不容争议的。

柳茵在电话那头扮个鬼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知道了啦,我叫司机来载我。」

「别敷衍我。」连再见也不多说,沈浩挂掉电话,谅妹妹也不敢对他扯谎。

「老是把我当三岁小孩看。」柳茵对著「嘟嘟」大响的电话筒抱怨著。

在电话亭内挣扎许久,她还是打电话叫司机来。皱皱鼻,大骂自己没志气,没胆顶撞沈哥。

真郁闷!

讨厌的情人节,害她觉得异常孤单。

推荐阅读:
落难娘子 笑颜逐青龙 查无此鸟 女当家(下) 小姐没礼貌 情爱快递 操她小骚逼(1V1)高H 冷剑炽爱 大人物的克星 最爱蛮王 姑娘九斤半 小麻雀变凤凰
相邻推荐:
总裁大人轻点疼小受老师小攻学生们钻石by逐一而归在哪里可以看公么挺进了我的密道-高清DVD系统H养成恶魔总裁温柔点正文三四到三七我想看姜太公绝品小农民赵小刚摄政王被男人c的失禁男男高h嗜你成瘾小说竹马影帝强势宠小说狂欲总裁 小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