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乐芸纤知道自己能跟洛森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最迟三月中,她就得跟洛森告别,所以每天早上在洛森的臂弯醒来时,她总是喜欢慢慢的吻醒他。
当他工作告一段落去运动时,不管多冷多晚,她也会爬起床,跟著骑脚踏车去。
而当他在忙时,她便安静的坐在一角,誊写他爱吃的东西的食谱,希望集结成册,好让未来替代她的厨师,能继续帮她照顾好他的身体。
分手是不可避免的事,她不想让这段回忆变成痛苦,她希望能看到洛森快快乐乐的活著。
现在的她,就像个准备储粮过冬的小蚂蚁,正努力的收集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这些都将是她人生中最珍贵的宝藏。
就这样,乐芸纤在感觉到极度幸福的同时,也藏有另一股更深沉的悲哀,一点一滴蚕食著乐芸纤的心。
「你真的非得在农历年时去旧金山吗?我真的排不出时间跟你去。」中午吃完饭,洛森坐在餐桌前,边看著行事历边问她。
「我只去三天,我会尽快回来的。」她也舍不得离开啊!可是她早就答应过卫斯理夫妇,过年要去旧金山帮忙大扫除,顺便过农历年的。
「但是……」洛森对著PDA上的行事历一直看,对于排不出时间来跟她去,实在很不甘心。
看洛森这样,让乐芸纤心里很挣扎,「如果你要我留下的话,也许……」
「不!不用。」洛森看著PDA,眼楮突然一亮,一反之前的态度。
「咦?」
「我差点忘记那几天我还有事要忙,那你就在旧金山好好玩。」
「你不是只有要去纽约开会?」
「回来后我还有点事,不然我弄完后,去旧金山找你好了。」他刚看到PDA才想起来,那几天是他得准备一个重要东西的日子。
乐芸纤不在,他反而方便做事,好给她一个惊喜。
「也许我能提早一天回来,只去两天……」
「不用了,对了,今天这炒饭吃起来真是太棒了,你加了什么料,为什么我吃不出来?」
乐芸纤奇怪的看他一眼,他是不是在瞒著她什么事,干嘛突然转移话题?
他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搂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那味道香香甜甜,还带著点辣味,是某种水果跟东南亚的香料混在一起吗?」
乐芸纤抬头,顶开他的下巴,把他推到一旁,清澈的黑眸闪过一丝调皮,「秘密。」
「嘿!」洛森发出抗议的声音,「宝贝,你跟我之间怎么能有秘密呢?」
「为什么不行?」
天……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浪漫的人,但为什么每次听到他叫她宝贝时,她都会感觉到一种深深受宠的甜蜜,仿佛她真的是这世界上他最宝贝的人一样。
「你太无情了。」
「哪有!」她皱皱小鼻子,哼了声,「要无情就饿死你。」
洛森逼近她,说道:「千万别这样,你不能拿食物来威胁我。」
虽然最近他已经觉得食物不再重要,跟乐芸纤在一起的感觉,远胜过食物带给他的满足感。
「那我能拿什么威胁你?」她挑眉问。
「都不准,否则……」
「否则怎样?」他的逼近让乐芸纤的脸不自觉的红起来。
「就这样……」他立刻出招。
「不要啦!大白天的……」
她就知道他又要来这招,自从搬到这大木屋后,他只要闲下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拐上床。
「有什么关系?今天阿伦休假,他又不会过来。」他抱住她的腰,一把把她举到橡木做的大餐桌上。
「别闹!别闹了……」她好气又好笑的想拍开他的手,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解开,「别脱我衣服,这里是厨房耶!」
「放心,这里干净的很。」他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掀起她衬衫里的羊毛衣,同时凑近她,开始用他那迷人性感的气息迷惑她。
「不……洛森,唔……」
他的唇越来越近,而她的身子竟无法控制的主动往他贴近。
「真的不?宝贝。」他邪气的勾勾嘴角,唇故意停在距离她的唇一公分的地方挑逗她。
「……」她瞪著他,接著赫然将他的脖子拉近。
就这样,在这个阳光普照的冬季湖区,饥渴欲狂的吻再次点燃了一场热情的爱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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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中国人热热闹闹的春节假期终于来到。
今天是除夕,乐芸纤答应卫斯理夫妇到旧金山吃年夜饭,顺便跟一些父母的老友们见见面、拜拜年。
望著旧金山冬季难得出现的朗朗晴空,她轻轻地呼了口气,不禁感觉到有点寂寞。
「你看起来好幸福啊!」
她的好友石樵珊,这两天跟她一起住在卫斯理夫妇的家里,顺便帮忙打扫。此刻两人扫累了,偷空溜出来喝下午茶。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真的很幸福。」乐芸纤不自觉的扬起妩媚的笑。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哪一天?」
「爱上某人的一天啊!我本来还以为你跟爱情绝缘呢!」
乐芸纤一愣,接著轻笑,「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不过……」她搅著杯子里的咖啡,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我们只是谈恋爱,并不会谈到婚姻,我一开始的想法还是没改变,我并不打算结婚。」
「这男人也不能让你改变?」石樵珊好奇的看著她。
她现在穿著衬衫跟名牌牛仔裤,还有昂贵的手工休闲鞋,虽然一样是简单朴素的装扮,却比过往更多了一分优雅贵气。
「嗯……也不是说他不能……」她知道好友看到她外型上的转变,「只是……我们一定会分离,所以我只追求此刻的幸福。」
「为什么?他不是很有钱吗?我想你在这里一样可以实现开餐厅的梦想。」
石樵珊知道她的梦想是开一间爸妈会常带著孩子来吃东西的餐厅,因为过去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家庭的温暖,她想借机弥补缺憾。
「我要靠自己成功,我不想靠其它人。」乐芸纤的语气坚定。
「他不是其它人,你爱他,他也爱你,不是吗?」
「……」
看乐芸纤没说话,石樵珊皱起眉头看著她。
「等等!他没说过他爱你?」
「他喜欢我,也叫我宝贝,但他并没有……反正,就我所知,他喜欢分手爽快的女人。」
「什么……」石樵珊瞪著她,「他是这种男人那你还爱上他……」
乐芸纤眨了眨眼,眼里突然泛出水光,「他人很好,对我非常好,要我不爱上他,太难了!」
「乐芸纤!」石樵珊非常不赞同的看著她。
「我有保护我自己,珊,他也有保护我,我跟他上床不代表他就该负责我一辈子的幸福,不是吗?」
「是没错,但……你不是那种傻女孩,你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对你不是真心的男人。你……确定他真的不爱你,只是在等分手的那天来临?」石樵珊越想越奇怪。
「我想是的,他本来还没预期我会多留一个月。」她想到那天他的表情,心又一阵。
「你该去问清楚的。」石樵珊劝著她。
「没什么好问的。」她倔强的说。
「这是你的人生,失去或得到都是由你决定,为什么不问?」
她望著石樵珊没说话,因为她不敢问啊!
石樵珊看得出固执的乐芸纤有些动摇了,于是劝道:「去吧!去问他爱不爱你,愿不愿意让这段感情继续延续下去。」
「可是……」乐芸纤咬住下唇,她真的没有勇气问。
一旦问了,也许她这多出来的一个月快乐生活都会失去。
「别可是了,乐芸纤,我要你现在就回去,给他个惊喜,说你爱他,问他爱不爱你。」
「但是我……」乐芸纤干净的黑瞳不自觉地透出挣扎,「那卫斯理夫妇这边……」
「好了,回去找他吧,你根本不可能洒脱的离开他,看看你的表情,根本是个严重陷在爱情中的蠢蛋。拜托你,别否认了,去吧,你的人生可能会因此而改变呢!」
「珊……」
「快!我会帮你跟卫斯理夫妇解释的,下午还有班机飞往那里……」石樵珊看了下表,「再两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他温暖的怀抱了。」
「好吧!」乐芸纤霍然起身,她决定了,这辈子就冲动这么一次,赌这么一回吧!
樵珊说的没错,反正横竖都是要分离,干脆说清楚比较对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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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芸纤风尘仆仆的赶回湖区,遇到车子在森林里抛锚,她依旧没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阻挡住心意。
她选择一路从森林直接跑向大木屋,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遇到的……却会是这样的景象!
在温暖灯光的映照下,她看到屋里的洛森穿著一条Armani内裤,跟一个只穿著贴身背心跟短裤的女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上走下来,那女人甚至还跳到洛森的背上,两人互相拥抱玩闹,笑得好不开心。
站在窗外的乐芸纤,瞪大了眼看著眼前这一幕,这不是真的……不是……
突然,大落地窗被人拉开。
乐芸纤吓了一跳,连忙低子,缩到窗户平台下的凹缝里。
「很冷耶!跋快关上……你想感冒呀!」
「我才刚从纽约回来,这种冷不算啥……哈啾!」那女子打了个喷嚏。
「看吧!进来喝可可啦,你最爱这个,不是吗?」洛森关心的声音从屋里传过来。
「好啦!对了,你跟裘德他们打赌追那个女厨师的事情,竟然没人通知我……我也想下注耶!不过,既然你已赚回好几百万赌金,那是不是可以分点给我……」那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落地窗被关上之前传出来。
乐芸纤呆呆的僵在原地,知道洛森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已经够叫她震撼的了,竟然还让她发现他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一场睹局……
不……她紧紧的捣著嘴,她不信!她不相信!
她站起身,绕到前门去,正当她想用力捶门当面逼问洛森时,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凭什么问他?
凭什么?
洛森从来没说过他爱她,只说过喜欢她而已……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耶!」
突然,门后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吓得乐芸纤连忙躲到旁边的树丛后面。
接著,门被打开,那个美丽的女子探头出来看。
「你给我滚回来,没帮我做好之前,你要是敢发烧生病,你就完蛋了!」洛森的低嗓从门后传来。
「好啦!我知道了,干嘛这么紧张?反正女人这么多……」
正当那女人要关上门时,乐芸纤听到一句让她心碎得更彻底的话——
「她不一样,结婚的事绝对不能让芸纤发现……」
是了,该是她离去的时候了,她踉踉呛呛的走向来时路。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就算带著一颗破碎的心,她……还是有家可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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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大早,在洛森要前往纽约开会的途中,他在飞机上打了个电话给乐芸纤。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手机一被人接起,传来的不是乐芸纤那柔静温和的声音,反而是完全陌生的女声。
「乐芸纤呢?」
「不在!」对方的声音仿佛带著敌意。
洛森眉一皱,「她是不能接电话吗?」
「她有点事情,所以先回台湾了。」石樵珊回道。
「什么……」洛森提高声调,周遭几个助理都看向他,他扫了他们一眼,大家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怎么?很讶异吗?」
「她为什么回台湾?」
「问你啊!」
「问我?」
「她昨天晚上回到湖区,见到你之后随即赶回旧金山,接著说要回台湾。」
「她昨天有回来?我没见到……我的天!她回来过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应该清楚。」
「……」洛森说不出话来。
昨天他身为珠宝设计师的表妹荷莉来访,因为他打算自己设计一款戒指,所以请荷莉帮他做,好送给乐芸纤当求婚信物。
这么说来,他想起荷莉曾经说门外好像有人的事,难道那是芸纤吗?糟糕!她一定误会了。
「清楚自己做错什么就好,韩特先生,我要挂电话了。」
「慢著,你知道芸纤台湾的住址吗?」
「哈哈!我……不告诉你,哼!」一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该死!」他气得摔手中的电话,此举又吓了助理跟空中小姐一跳。
「阿伦。」
「是。」
「我要你帮我准备一架喷射机在纽约等我,明天开始我要休假,至少为期一个月。」
「什么?!你不能休假啊!」助理们忍不住大喊。
「这样会损失好几个合约……」助理甲说著。
「对啊!还有欧洲市场……」助理乙也跟著抢话。
「澳洲的农场还等著签约,我们等那个土地等了三年了……」助理丙更是差点没跪下来。
「总裁……」
但不管助理们说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他×的!乐芸纤若以为他会这样放过她,放过两人这段感情的话,那她就错了!
他,绝对要找回她,要她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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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欢迎光……」略微沙哑的柔嗓顿时停住声音,站在柜台的乐芸纤看著门口。
她听不见店里闹烘烘的人声,她的世界只剩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那高挺的身躯穿著Armani风衣,俊美的脸冒出的胡渣让他更显得野性带点颓废,他那冷冷的神情叫人窥不出端倪。
「天……他好帅,但我英文不行,大厨,怎么办?」
「嘿啊,大厨,你发呆喔?」
「大厨,你现在是老板耶!快点过去啦……」
店里临时请来的工读生,一左一右的推著乐芸纤走出柜台,这时她才回过神。
她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追来台湾,她以为两人从此不会见面,毕竟比她条件还好的女人多得是。
深吸口气,她走到洛森面前,指著他身后的门,「请你出去。」
「我哪也不去。」低沉的嗓音操著标准的中文,让原本变得很安静的客人跟工读生开始讨论起来。
「这外国帅哥会说中文耶!」
「快点!去自我介绍,快……」
「别傻了,他是来找芸纤的。」
大家的讨论让乐芸纤的脸泛起一丝红霞,她瞪著洛森说:「你是来让我难堪的吗?」
他望著她,没说话。
几天没见,她变憔悴了,眼楮的浮肿显示她没睡好,或者是她哭了整夜……无论是哪种答案,起码他心理乎衡了些。
这表示过去这几天,不是只有他难受而已。
「我是要来解释误会的。」褐眸里的神情变得柔和。
「误会?」
「没错,你误会了很多事。」
乐芸纤摇头,「就算我误会了,你也不用解释。」
她想的很清楚,她本来就不要婚姻,也不要爱情……她跟他之间,就是一个美好的梦,如此而已。
如今梦醒了,就该回到现实生活。
只是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心还是好像被拧著,所以她逼自己在农历新年期间照常开店营业,有事忙,才不会一直想他想到无法入睡。
「不用解释……」这句绝情的话让洛森眯起眼,「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听,事情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唔……」
乐芸纤瞪大眼,做梦都没想到,洛森竟然会突然抓住她,还……吻了她……
顿时,店里喧哗了起来。
「啊……」
「天,这帅哥是大厨的男朋友啊!」
「大厨好厉害,竟然认识这种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吻她很久,随即就放开了她。
她该骂他的,但……那停留在她唇上的气息,是这么地叫她想哭,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他。
「事情没过去,跟我走。」
洛森把她拉出店门,只留下店里一堆错愕不已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