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进腊月,雪连下了三天,整个水庐笼罩在一片瑞白之间。
水庐里走出一个少妇,她告诉木渎所有的村民,她夫家姓「沐」,雨水刚过她丈夫被贼人杀了,有那好事之徒问她闺名,她便以「迢迢」告之。
于是,木渎的百姓都知道水庐住著个寡妇,名「迢迢」。这寡妇的发髻上总插著根桃木簪子,无须多问,桃木簪子是保佑妇女生产平安的——她怀著身孕,那是她丈夫的遗腹子。
撑起沉重的腰,迢迢走出水庐,将浆洗好的衣裳搭在衣架上,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呼出的气映著雪透出苍茫的白雾,深吸气,冷得她咳嗽连连。
「咳咳!咳咳咳咳……」
旧病又犯,这在她意料之内。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病发竟比往年好了许多,至少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无须卧在床上,甚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