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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家后九信只敷衍地抬了个头:"挺好的。"
我不甘心:"你根本没看。"
他简捷明了地回答:"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知道镜中的美丽其实只是掬水浇花一刹那的幻灭,却又那么甘心地自欺欺人。
也许只因为,在生活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人这么认真细致地留意我们的脸。
在美容城里,我闭目靠在躺椅上,周围一片声喊:"诺诺,诺诺。"两个字皆为撮口音,回环叠绕,喊得再急切,也充满了怜爱。
洗过头,身后有人过来替我按摩,我微扭头,是许诺,我不自禁地微笑,叫他:"诺诺。"
他愣了一下,垂眼笑笑,叫我:"姐姐。"
他完全不会按摩,落手重如推拿,将我整个肩、背都捏得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