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脱掉的不仅是被雪打湿的衣衫,还有一些旁的什么。
一些她一直死死捂着不能萌发也不能见到天日的东西,此刻在冬夜暖屋的热气蒸腾里,堪堪便要探出头来。
有些危险。
她止不住地想,他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只是为了规矩、脸面?就没有一丝一毫一枝一蔓旁的东西?
可她又不敢想。
怕自己自作多情,怕又是镜花水月。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从小熟读诗书,又被娘亲教导,怎能不知。
孟云芍坐于温水之中,背对着贺知煜。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流瀑一样的长发,那人动作轻而慢,像怕不小心扯到哪根青丝弄疼了她一般。
他细细地用水流点点浇注,又轻轻为她上了皂角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