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不是未婚妻 第四章

我回到了「郝园」。

爸爸公司的危机因和另一企业合并而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不过这件事对爸爸是一大杀伤力。公司的股权转移了百分之三十,另百分之三十还是由原来的另六位董事分别持有,爸爸实际上只掌握了百分之四十,还没超过一半……

想当年,爷爷交付「郝氏」给爸爸时,正是「郝氏」的全盛时期,非但在国内纺织业扮演著举足轻重的角色,其旺盛的生产力和优质的品管保证,更是被欧美纺织业界视为国际黑马,不出几年必能横扫欧美市场;而爸爸接任之后,也确实没让人失望,「郝氏」的纺织品的确在欧美市场上扬眉吐气。

不过十来年的工夫,「郝氏」在爸爸的手里由高峰掉入了谷底,还差点粉身碎骨……商场的诡谲,真是如白云苍狗啊!

解除了危机,除了爸爸比以往更忙于奔波公事之外,家里大抵是恢复了以往的祥和。妈妈和以前一样贤淑、温柔,甚且比以往更懂得感恩,经常可听她自语著「佛祖保佑」之类的感恩辞;我还听厨房的张嫂说,妈妈打算长年吃斋了,以往由于常陪爸爸出席宴会的关系,她只吃早斋。我想,大概是在前阵子公司陷入困境时,她对佛祖许了什么心愿吧!

至于,小蔷——我的妹妹,我是由衷怜爱她的。我以为这件事多少会影响她考试的心情,虽然她曾自信满满地表示没问题;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确是太小看她了。大学放榜的结果——她真的以第一高分考进T大经济系,这是她的第一志愿,分数只和电机系的榜首差一点五分而已,当时我还为她惋惜——

「厉害!只差一点五分就是今年大学联考的榜首了,你还可以考得更好的。」我这么说著。

「什么都拿第一就不好玩了。」她微微笑说,充满慧黠与自信。「太出名不是一件好事。」

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也是我这个哥哥所望尘莫及的。小蔷向来懂得拿捏分寸;对于感情,她也是如此。因此,当我那个看起来挺出色的学弟——我从小蔷口中得知他叫范傲云——考虑听从他爸爸的安排直接到美国念大学时,除了上回我回来时撞见的小摩擦之外,小蔷什么也没说,只道「珍重」便从容上考场去了。该留?不该留他?小蔷作了对彼此都最好的抉择。不管做什么,她都有分寸的。

反观我——

回到「郝园」已经快两个月了,表面上,我和以往寒暑假回家时没啥两样,我依然会起个大早,沉浸在后院的游泳池内,游起泳来依然矫健如蛟龙;再有时间,我会骑著变速脚踏车徜徉在山间小路,至汗水淋漓方休……一切都和以往一样的,至少我相信在家人面前,我是成功地隐藏住了我一不小心便如絮纷飞的心绪,只让它在夜寂人静时啃噬我不愿面对现实的心。

对于爱情,我是怎么也无法做到像小蔷那般冷静而豁达的。

曾经深爱的,我无法说放就放;除非影影亲口对我说……可悲的是,依目前的情况看来,我想和影影说句话的机会都没了。我的毕业典礼,她爽约了,我不放弃地到处找她,却是怎么也遍寻不著;接著,学校放暑假了,她更像失了踪般。然后,我回到郝园来,家里绝口不提这档子事,好像,爸爸转告了解除婚约的事之后,就算数了。纵使心里再有不甘、再有不愿,我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再拿儿女私情让爸妈烦心。对于影影,我是如此地无能,无能挽留住她……

当然,我十分明白,我之所以失去影影,是因为没尽全力争取的缘故;因为除了影影之外,还有一个影子如蜘蛛网般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思维。

我发誓,我曾尝试著抗拒他的盘据,可是,我愈是抗拒,他愈像强力吸盘,牢牢吸住我——逼得我没办法再逃避了,必须好好想一想了……

记忆如电影放映般,一幕幕跳进我脑子,彷如昨日;我记得我们是在中央图书馆认识的——

前年的寒假前,也就是我们大三上学期未时,我到央图找些有关各国电影发展的资料,可粗心的我竟忘了带纸笔,不得已,只好朝对面的清俊男生细吹了两声口哨,有点像叫小狈的那种。没办法,我怕吵到其他人。

「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我压低嗓子,比了比他手上的笔。

他诧异地看著我,又看看手上的金色钢笔,好像有些犹豫。一直到我们成为好朋友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也只带了这么一枝笔,难怪他会犹豫。

「拜托,一下下就好!」我的样子有点像卑微的小狈,两手合十,拜托著他,还不忘保证著:「放心,我保证不会弄坏的。」

那是枝金色钢笔,看起来挺名贵的样子。

也许是我的保证奏效了,他笑了笑,递过笔;我接过来,才发现这是枝西华名笔,一般年轻人很少用的。忍不住,我又抬眼看向他,他也正看著我。

「谢啦。」我只好朝他行个举手礼,以示谢意;然后又露出另有所图的嘴脸,贪婪地盯著他桌面上的活页笔记本:「送佛送上天,能不能再借我一张空白纸?」

这回他没有犹豫,只是斯文地笑了笑,取下两页活页纸。

「一张就够了。」我回他潇洒一笑。

然后,我埋入了有趣的各国电影史,一枝笔飞快抄著影史上一代名人的生平与发迹过程。

也许是我太投入了,时间究竟过了多久我没注意,一直到活页纸张两面都布满英文字时,我才停下笔。然后,我敏感地察觉到对面有人正直盯著我瞧,猛一抬头——

「啊——对不起,我忘了要还你笔。」一个忘情,我脱口而叫。

理所当然的,四面八方射来震怒的目光。而我和他只好狼狈地收拾东西、归还图书,赶紧逃离现场。」走出图书馆才惊觉夜幕巳笼罩,难怪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对不起,害你也被赶出来了。」我耙了耙额前自然卷的发丝,歉然地说。

「不要紧,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还是斯文地笑。看著我手上的纸张,又问:「你学电影的?」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随即又想到他就坐在我对面,也许他已经看了我一下午了。赧然一笑,再豪气地伸出手:「我叫郝杰,P大电影系的学生。交个朋友吧?」

「季仲儒,T大文学系,主修英国文学。」他回握我的手。主修英国文学?难怪他英文程度这么好,看得懂我抄下的原文笔记。

「啊,差点又忘了还你。」这时我是真的很不好意思的,说好只借用一下下的,却是一写两三个钟头,真不好意思。「喏,谢谢你。」

我将钢笔递还给他,他却说:「送给你,算是交个朋友。」

「啊?可是,我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回送你的。」

「那就请我吃顿饭吧。」

「小case,走吧。」

就这样,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至今都已一年又八个多月了。

回想起这一年八个月的点点滴滴,我惊讶地发现,仲儒陪我的时间居然比影影还多……

不可否认地,仲儒是个值得珍惜的朋友,但是——

茫然中,我不由自主地抚上我的唇,那夜仲儒情不自禁对我表白的一幕清晰在目,仿佛直到现在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炽烈的唇热残留在我唇上。

到现在,我仍然难以接受仲儒是个同性恋的事实。我并不是歧视同性恋者,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方式,也有选择所爱的权利,只要是真心想爱,都值得祝福——不管是异国之恋,还是同性之爱。

但是,一想到那天,无由地我就是感觉不快。说不出那种微妙的心情,好像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朋友一场,我居然不知道仲儒他……我无法接受的不是仲儒是同性恋者,而是无法接受他欺骗了我!

没错!我是气他对我的欺骗!我气他明知道我爱的是影影,还像个傻子般对我投注感情;我气他明知道我无法同他一样回报他的爱,却还要让我知道;我气他……

我更气的是自己居然无法因此而厌恶他!

坦白说,我是很喜欢仲儒这个朋友的,但是……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这样的爱情是我不曾接触过的,从来没想过我的朋友中会有圈内人,是以我不知道日后该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仲儒。想了大半夜,思绪依旧杂飞,难以成眠。今夜必定又将失眠了,而明天我就要和考上T大的小蔷一起北上了。

***

当我打开台北的家门,霎时彷如实身在梦中。看著坐在沙发上的人,我的反应竟是呆若木鸡——

「杰……」影影出声唤我。

我忘了我给过她钥匙。

「影影!」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几乎是用冲地上前一把抱住影影。

怀抱朝思暮想的人,我却仍恐惧这只是个幻影,只是我对她思念过度的幻影。

「影影……影影……真的是你吗?……」我紧紧抱著她,不确定地喃喃著。「告诉我……真的是你吗?影影……我的影影……」

「嗯。」她在我怀里点著头。

我紧张地捧著她的脸,真怕这是假的。

「真的是你!天啊……」

「真的是我,杰。」她柔柔一笑。

可能是被我激动的情绪所感染吧,我看见她晶亮的明眸蓄满欲滴的泪珠。

胸口一痛,在我来不及行动前,影影突地两手圈住我的颈子,跎起脚尖,然后,樱唇吻上我难以成言的口——

我楞了楞,有些无法反应,实在太教我讶异了!不过,这讶异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我已不顾一切地沉醉在她柔情蜜意的吻里。

贪婪、狂恋、爱痴地,我忘情地回吻著,大掌情不自禁地著她的背、她柔嫩的颈子,再滑上她滑溜如丝的发际里,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似的。我的唇舌纠缠著她的粉舌,贪婪地汲取她的芳香、感受她和我一样难捺的激情……我想我是浑然忘我地迷醉在影影的热吻里了;无论日前有再多的不解、怨怼,此刻也已化为乌有了。我知道一切都将拨云见日,归于寻常了,因为从此刻影影的主动,我看见我们绚烂的明天。

若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我们的爱情是更加稳固了;因为交往的四年间,影影从未主动吻过我,更别说现在这般热情了……

「影影……我的影影……」能够这么狂肆吻著影影的感觉实在教人酥麻,我只觉一股属于男性本能的热流快速地由直窜至我脑际,然后狂奔在我四肢百骸里。

不自觉地,我的手无法控制地探进她的T恤里,抚著她平滑柔细的背部……

「杰……啊……杰……」她低喃著对我的昵称,并没有拒绝我的意思。

「影影……我爱你……好爱好爱……我的影影……」像得到鼓励似的,我的手游移至她胸前,隔著揉著她丰满又富弹性的胸部。

「杰……不要……杰……」

我想我是失控了,耳际除了影影申吟般轻喃著「杰」之外,其它的已进不了我的耳;然后我们双双滚落沙发前的地毯上。

我将影影压在我身体下面,仍眷恋地狂吻著她,吻著她的颈、吻著她的下巴、吻著她的唇,再吻上她的小鼻头,然后——我骤然一惊!

在我的手踫触到一片冰凉时,我陡然睁开了双眼——

「天啊!影影……」看著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影影,我才惊觉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慌忙地放开她被我压在下面的身子,我只有满脸羞惭地道歉:「对不起,影影,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影影……我真该死!我竟然……」我不停地自责著。

「杰,我不怪你。」影影含泪摇著头。

「不,你该怪我的,我怎么可以……」

「是我愿意的!」影影突然脱口而出,长长的睫毛还悬著剔透的泪儿。

我却惊住了!听到这话应该兴奋得赶快行动才对,我却只能呆愕地看著泫然欲泣的影影。然后,我发现影影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只是有个感觉……一股不安的情绪忽地涌上我心口。

我强压下那股不安,将影影抱了起来,放到长沙发上;我则蹲在她脚前,轻抚去她满颊的泪水——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影影?」

听我这么一问,影影的反应是一怔。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吗?」我柔声问著。

影影却忽地鼻子一抽,然后倾前一把抱住我的颈子,哭了起来——

「杰……不要……不要放弃我……不要啊……我不要……」卸下伪装坚强、独立的外表,影影像个无助的小孩般,伏在我肩头哭著要求。「不要放弃我……杰……」

我的心一疼,那股不安更强烈了。

「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你……」我的保证如风中残烛。「我在毕业典礼那天看不到你,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急急抬起头来,泪珠花了她的脸。「是爸爸,是爸爸不让我去的。他说我们已解除婚约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杰,你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心头一怔,大概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秦伯伯的主张,影影和我一样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向来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它——他已经宣判了我和影影的婚约无效。我们毫无能力抵抗,但是——

「影影,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司发生的事?」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答反问。

「嗯。」她点点头,不解我为何转变话题。「我听爸爸说了。」

「很好。」我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虽然目前危机是解除了,但是这件事已对‘郝氏’造成了重创,如果要恢复,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也有可能——郝氏因此一蹶不振。」

「商场上的事诡谲难测,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事业能千秋万世,但是以‘郝氏’在商界的声誉看来,‘郝氏’重振雄风是可以预期的,况且现在还有大财团支持,再加上郝伯伯的能耐,我相信,郝氏一定可以很快就重新站起来了。」影影真是看准了我是个门外汉,还特地安慰我。「杰,你别担心,我知道郝伯伯有这个本事重整‘郝氏’的。」

「谢谢。」我代替爸爸谢谢她。爸爸要知道了影影对他的支持,非要定她这个媳妇不可。「不过,假如——我说是假如,假如‘郝氏’真的倒了,那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这话一出口,影影的秀眉立即拧了起来;我知道这问话伤了她,因此立刻又解释——

「对不起,影影,不是我对你没信心,而是……」我又咽了口水,才道:「秦伯伯之所以要解除我们的婚约,就是因为‘郝氏’差点面临倒闭……」

影影的眉头愈纠愈紧,似乎难以责信这是她爸爸会做的行为。显然,她和我一样都误以为她爸爸对我是十分赏识的。

「别怪他,影影。」我实在不忍心摧毁她心里英雄的形象。「天下父母心,秦伯伯只是担心你以后跟著我会吃苦,她是因为疼你啊!」

「我知道……」豆大的泪珠滚下她滑嫩的脸颊,像水晶般,好教人心疼。「可是,他明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他明知道我会听从他的安排进入商场,因为你喜欢的是电影,而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人可以接任他的企业……他怎么可以……」影影忍不住啜泣起来。

噢!天啊!我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我从来都不知道影影学商是为了我;她宁愿去做她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愿勉强我放弃我的兴趣……

「爸爸答应我不逼你转系的……他答应过我的……」她在我怀里泪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说只要我们幸福就好的,他怎么可以……」

「别说了,影影。」我心痛难耐地更加搂紧她。「够了,这就够了!只要是你还爱我,这就够了!」

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际,心想是该重新考虑我的未来的时候了,为了影影……

「可是,爸爸他……」她抬起泪眼看著我。

我回视著她。两人的心事彼此了然于胸。

「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我保证!」我强自一笑,口吻坚定。只希望聪明的影影别看出我的没把握……

「你想回‘郝氏’?」

她真是聪明。

「嗯。」我朝她笑著点头,表现我回公司的高度兴趣,绝没有半点强迫意味。「这次回家,我和我爸爸谈了很多,我爸爸也希望我能到公司帮他;你知道的,这次公可发生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连多年的至交好友、跟了他十几年的部属都会背叛他,除了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还能信赖谁?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你说能怎么办?」我故作轻松地说。隐瞒了爸爸答应给我两年的自由,他说就当我又服了两年兵役。

「那你的兴趣怎么办?」她眉结依然不开,好像很怀疑我的话。

「不会有冲突的,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去拍电影,只是目前先把重心放在公司上,先帮爸爸稳下公司再说。」当导演是我的梦想,我知道此刻一放手,再接触的机会渺茫得可悲了。但为了安定她的心,我只好开朗地说:「你要答应我,当我第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嗯?」

噗哧一笑,影影终于被我逗笑了,挂泪的娇颜绯红一片。

我看得有些痴了,大拇指轻拭去她的泪串——

「这段日子你跑哪里去了?整个暑假都找不到你人,你知道我有多急吗?」我一刻不放松地凝著她,像要看回这两个多月的分似的。

可是,我好像看到她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我想大概是我眼花了。

「到法国度假去了。临时决定的,来不及告诉你一声。」她轻轻一笑,小巧的梨涡甜滋滋的。

「一个人去吗?」我不想问的,但就是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了。我的样子一定像个放不开妻子的小男人。

又是那一闪即逝的怪异神色——

「不是。和爸爸一块去的。」她爸爸肯丢下公司两个多月?看出我的疑问,她又加注:「后来,爸爸因为公司有要事,先回来了。」

「放你一个人在法国?」

「也不是。我们是到爸爸一个朋友在法国的别墅度假的,那里有很多人。」看我又要蹙眉了,她赶紧转开话题:「好了,别谈那些了!没你一块去,到哪儿都不好玩。哦,对了,小蔷大学联考怎么样了?是不是第一志愿?」

她的前半段话,迷汤灌得我心情大好,提到小蔷,我忍不住得意了。

「那还用说,当定你的学妹——T大经济系。」

「哇!这么有本事。」

「看看是谁的妹妹喽。」

「真不害躁,我记得有人还重考呢。」她居然糗起我来了。

「好哇!你扯我后腿!」说著,我作状要往她腰际呵痒去。

「啊——不要!」手还没到,她已经尖叫起来了。她是最怕痒的。「算我说错话好了!」

「行!不过你得补偿补偿我破损的自尊心。」我嘟起了唇,凑向她,有点色狼样。

「没问题!」她大方的。

我原本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哪知她竟两手圈起我的颈子,只在我脸颊上「啵」地好大一响,然后娇笑地看著我。

看著难得调皮的她一副好计得逞的样子,我只宠爱地爱看她一眼,将她怜爱地搂进怀里。

心跳传达著我们彼此的爱意,空气中洋溢著满室的幸福,我有些悸动了……

「真希望能永远这样抱著你不放。」

「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喃语著,似也沉浸在这四周情意绵绵的气氛里,但只是一瞬间,她忽地弹起身子,「不过不是现在,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我皱起眉头,不过七点多而已。

「我已经等你一整天了。我告诉爸爸我到图书馆,再不回去,我家司机就要到图书馆找人了。」她拿起搁在茶几上的几本厚书。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拿起车钥匙。

「不用了。」她想也不想就回绝我,仿佛很担心让人家看见是我送她回去的。

我心里有些不快,她是我未婚妻啊……

「哦,对了,杰,小蔷呢?过两天就开学了,她怎么没上来?今天不是新生注册吗?」她站在门边问。

「嗯,今天我才陪她去注册,顺便办理住宿手续。」

「住学生宿舍?为什么不住这里?」

「她说她想学习独立。」我耸耸肩,靠在门框上。

「小蔷比我勇敢多了。」她似有感而发,唇边有丝苦笑。「改天我去找她聊聊。好了,你进去吧,对了,你还没吃晚餐吧?今天我不能陪你吃,你自己弄点吃的,可别再吃泡面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也是苦笑。走到电梯前,帮她按了电梯。

「拜拜,我再跟你联络。」说著,她走进电梯。

久久,我竟舍不得放开按键,彷若电梯门这么一关,我们之间就仿佛隔著一道铁墙,再见不知是何时……

胸口一阵无由的酸液泛起,我冲动地抱住影影不放,像要将她嵌进我的胸臆似的。

「答应我,一定要给我电话!我找你不容易,但是,你有我的行动电话,你可以随时找到我……」我要求著。

「我知道。」她轻轻推开我,眼里布满不舍。「我不回去不行了。」

我退出电梯间,失落地看著电梯门缓缓关上,影影一点一滴慢慢消失在细缝里。

不知怎的,我的心竟似绑著铅块般,沉甸甸地教我举步转身回屋子都难,只是傻楞楞地望著那紧闭的电梯门……

有了影影爱的保证,我应该感到雀跃不是吗?可这般沉重的心绪究竟来自何方?

刹那间,浮上我脑海的是一张俊逸却忧郁的容颜——

仲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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