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丽娜回来之后,酒店的气氛比以前紧绷许多。
她就像从前一样,自诩是老板的女人,嚣张的指挥所有人,包括陈姐和保镖们,更别提其他的舞小姐。
不过也有人不买她的帐,那个人就是巧巧。
在巧巧眼里,丽娜只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想要巴结男人当靠山,好让后半辈子不愁吃喝,问题是左清风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喜欢新鲜货,而丽娜已经过气。
原本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直到前些日子她看著左清风和丽娜形影不离,她才知道她看错人了。
她还以为他有点品味才会看上自己,结果……难道连她的格调也这么低吗?
他现在还是每天出现,不过献花的对象换成丽娜,她好像被打入冷宫,可是她根本还没被他把上手耶!
巧巧真的迷糊了,她不知道左清风在搞什么,难不成她只是他玩玩的对象,他的老情人一回来,就一脚把她踢开?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弃妇。
唉,想这么多干什么?她根本不必在乎那个色狼,而且他的二十万还没给她!
突然一杯酒从一旁甩来,泼出的酒一部份洒到她身上,她皱紧眉心,缓缓睨向站在她身旁的人。
「哪个不知廉耻的?道歉。」她躲在空包厢里就是要安静,结果还有人不识相的打扰她。
丽娜双手叉腰,为之气结,「你这小丫头,嘴巴果然够坏,听说你就是凭著这张嘴打出名号,是吗?」
她一回来就从其他舞小姐和客人的口中得知,她以前的地位已经让一个粗野蛮横的小女孩给霸占,并且还拥有左清风的关怀。
从前她酒喝多了,吐了几百次,他也没问过她一句,结果这女人一个小发烧,他就跑去她那里照顾她两天,气死人了!
巧巧干笑,「不只是嘴,我丢酒瓶的技术也不错,如果你这过气的小姐想重振雌风,我可以教你,免学费喔!」
「你别以为老板有多喜欢你,他不喜欢没发育的小女孩!」丽娜骂人的功力就差多了。
「他或许看不上我,不过他也不会多看脸上爬满皱纹的女人一眼,你应该也赚了不少钱,怎么不去拉拉皮?做舞女也有舞女的职业道德嘛!」巧巧已经疲于和她每晚较劲,她来这里让男人欺负已经很呕,结果现在连女人都要欺负她,什么跟什么嘛!
被说中痛处的丽娜脸色一沉,原本被厚重的粉盖住的脸也因为僵硬,让皱纹更加明显,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别以为会耍嘴皮子就行了,连陈姐都得让我三分,你这个新来的少嚣张。」丽娜冷笑著说。
「我看他们是避之唯恐不及吧?」巧巧不想跟她斗嘴,起身绕过她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没说完你不许离开。」丽娜粗鲁的扯住她。
娇小的巧巧身子一阵摇晃,差点跌倒,「放开我,我今天没心情和你斗。」
「是因为老板不理你了?听说在我回来之前他每天都会送你一朵玫瑰花,现在呢?呵呵,你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起码他得花十万才买得到我的一个吻,你就算倒贴他,他都不要吧?」真是烦死了,这个老太婆能不能别死缠著她。
「你……」丽娜词穷,火大的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竟敢动手?」巧巧不甘势弱回敬她。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粗鲁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丽娜,但起码她不会踫没惹她的人,而这丽娜就怪了,莫名其妙对她充满敌意,她猜想定是因为左清风。
「你……」丽娜气不过,拉著她的头发将她甩向墙壁。
「你这个泼妇!」巧巧撞得头昏眼花。
多日的积怨终于爆发,两人在包厢里扭打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快把她们两个拉开!」闻声而来的陈姐连忙指挥保镖们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你这老女人,去死啦!」巧巧顺手抓起一旁的酒,往丽娜身上泼。
丽娜火冒三丈的推开保镖,冲过去对她又是一阵乱打,而被小李架著的巧巧白挨了几拳。
「妈的,今天不把你打得半死,我就不叫季巧巧!」她推开小李,抓起酒瓶朝丽娜追去。
「住手呀!巧巧别闹了。」陈姐头疼得要命,真想让左清风自已看看他惹出来的事。
丽娜被巧巧一阵追打而昏头转向,她躲在保镖身后显得格外的狼狈,其他酒客也纷纷走避。
「巧巧,你要把酒店给砸了吗?」陈姐惊叫连连,看著快成废墟的酒店,心里想著钞票又飞了。酒钱、装潢费……天啊!
「我只要教训她一个,其他人给我闪开!」巧巧冲向丽娜,手里还抓著酒瓶。
「快保护我啊!」丽娜被巧巧压在地上打。
四周充满酒味,无论是装潢或地毯上都被酒给浸湿。
就在此时,一名客人跨进酒店,正巧看见这场混乱,嘴里叼著的烟在惊讶之余坠落地毯,火立刻烧起来。
「失火啦!」保镖们急著灭火,可是大火马上在浸满烈酒的地毯上蔓延开来。
见火势愈来愈大,众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仓皇的逃出去。
「救命啊!你们别跑哇!」丽娜连声尖叫,在生死之间她不知哪来的蛮力,一拳打昏巧巧,然后向外奔逃。
陈姐和其他人逃到酒店外,正巧左清风也来了。
他瞪著火苗四起的酒店,不禁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巧巧……咦?丽娜,巧巧呢?」陈姐望著丽娜不安的脸。
「我……我只顾著逃跑,没想那么多……」丽娜转著眼,闪闪躲躲的闷声道。那小贱人,烧死最好!
「你把她留在里面了?」左清风发疯似的抓过她问,两眼迸射出浓浓杀意,他不敢相信这女人竟如此残忍。
「她昏过去了嘛!我逃命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去救她。」丽娜理直气壮的说。
「她若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他要进去救人。
「别去了,火太大了。」陈姐和其他人都劝著,虽然巧巧在里头,可是来不及救她了啊。
左清风甩开劝他的众人,往火海里冲。
他只想到要救人,其余的,什么也没想。
???
「嗯……」
巧巧睁开眼,迷茫的打量四周,这里好像是医院,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坐起身,觉得呼吸里都是烟味。
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正在和丽娜扭打,突然周遭起了火,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发呆中的她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她惊呼一声,「陈姐,你怎么这么狼狈?」
被烟熏得一身黑的陈姐,原想等发呆的她回神,但听了她的惊呼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你不记得你把酒店给烧了?」
「烧了?不会吧?我只是和丽娜扭打而已……」想想,她那脾气发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店里一半的酒都砸了,那些酒精浓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酒,一踫到火,你说烧不烧?」
她一脸无辜。「我没放火啊!」
「也差不多了。」陈姐连连摇头,还不知道这家店烧了,要算谁的责任呢!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巧巧还是迷迷糊糊的。
「你被丽娜打昏,是左清风冒死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挂了。」
陈姐想起当时两个人都身陷火场,她都快被吓死,如果他们都遭到不幸,她怎么担得起两条人命?
「他?怎么可能?」巧巧一脸不相信。
左清风会救她?除非天下红雨。
「原本是不可能,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地方有死人,会带衰的。」左清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阴沉的脸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他在现场等警察处理过后才赶来。
原本担心她吸入太多浓烟,生命会有危险,可是看她有精神的模样,他悬著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巧巧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开心一下会死哦?」
这一切的元凶是他,如果他别招惹她在先,又放任丽娜胡来,她根本不会闯出这些乱子。
还是一样的火爆,左清风摇著头。
他坐在床旁,冒火的眼神中带著一丝无奈。
「让我跟她谈谈。」他要陈姐先离开。
「嗯。」陈姐看向脸色还是不好的巧巧,「你好好休息。」
她望向陷入沉思的左清风,不好再说什么,再送个眼神给巧巧要她保重,然后便离开了。
左清风陷入两难之中。
懊拿这个专惹麻烦的家伙怎么办才好?
「你为什么要当舞小姐!缺钱用吗!」她根本恨死这行业了,他一直没问她为什么要做这行。
「我赌博赌输了,总共欠了五百万,现在大概还了……几十万吧?」巧巧无所谓的笑著,眼中闪过一抹说不出的悲哀。
「你赌博?」左清风眉头皱得死紧,对她所说的话不太能接受。
「是我那不长进的老爸,不过我会心甘情愿来这里还债,是因为最后一把是我自己赌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么。」
现在老爸在美国有妈咪看著,总不会再赌了吧?
「欠债是一回事,可是为什么你又非得待在我的酒店里?」是谁把这个大麻烦丢给他的?
「别说得好像你想赶我走。」她埋怨的瞪他一眼,想起还没向他道谢,虽然有点不甘愿,可是她这条命是他救的。
「快说!」他厉声吼她。
「那个赌场老板明明说这家酒店是幕后老板的,要我来这里,谁知道又冒出你来。」
她是不是做了白工啊?会不会被那个赌场的老板骗了?
「幕后老板?是莫谌吗?」一定是那小子故意整他,把这小麻烦带进酒店。他要向那家伙索讨所有的损失!
「我没看过他,反正陈姐知道,你去问她吧!」她双眼一转,感动的笑了,「干么?要帮我还债?」
他也不算坏啦!只是有点色迷迷的,而且他还救了她呢!
平心而论,他还算不错,对她也够忍让,除了初次见面的冲突之外。
「依现在的状况来看,还是早点把你解决掉好,免得我又不知要被烧掉几家店。」
左清风不想再踫到这种事,光是一回就让他吓掉半条命。
「你什么意思?那是因为丽娜她太过份……」她的反驳在他的瞪视下缩了回去。
「你烧了我的酒店就不过份?」早知道上次就把她掐死,现在这家酒店半个月的收入没了,还得重新装潢……
「你要我怎么办嘛,大不了赔你!」反正她已经欠了几百万,再多欠一点根本不算什么,若被逼急了,她干脆溜到美国去不回来。
「赔?我看你做到人老珠黄都还不起!」他瞪她一眼,要不是想起她差点葬身火场的可怜样,他早把她丢在路边不管。
「你别骂我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纵容丽娜,她欺人太甚!」巧巧鼓著双颊说。
左清风苦笑,「你啊!发起飙的时候六亲不认,跟丽娜不和是一回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你的酒瓶流弹打伤?」
「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想到伤害了那些平时对她很好的人,她的心里既难过又歉疚。
思考著自己的处境及未来,她只觉万分疲惫。
她倒回床铺,用被子盖住头,「我很累,可以先让我休息吗?」
左清风望著她逃避的模样,知道她承受不了太多,他刚才已经给了她不少的责备,心情大概有点沉重。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她,那时他知道她还在火场时,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好像不是只有他对别人说的那么简单——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上有人死掉,他或许对这个途渺茫的小女孩有点同情吧!
几百万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笔小数目,虽然他要对风云堂负责,不过这点损失他还可以找莫谌解决,当务之急要先把她这大麻烦处理掉。
「再睡一会吧,等你醒来,如果可以的话,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忙了一整夜,他也累了,而且找莫谌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嗯。」她低声应著。
左清风起身离开,却在门口听见埋进棉被里的她传出一丝哽咽声。
她哭了?
他惊讶的抬起双眉,她不是悍妇吗?怎么也有软弱的一天?
他走回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不自觉放柔了。「我又没要掐死你,有什么好哭的?」
「你管我!我……哪有哭!」巧巧没想到他又折回来,吓得连泪水都收回去。
「这么好强,谁规定你要这么强悍的?」
「与你无关,你快走啦!我要睡了。」烦死人了,只要让他抓到把柄,他一定会好好取笑她。
左清风笑著拉下被子,看见她满是泪水的脸,他的心难得柔软了。
「吓坏了,还是担心自己负债累累?」
「后悔债会变少吗?」巧巧撇了撇嘴角。
「喔,那么说是怕了?」他了然的看著她,她卸了妆的脸看起来更清纯,更吸引人,哭泣的模样更让她显得稚嫩。
他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无从逃避。
「怎么不怕,我一个人要负担好多债,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了真正的舞女,我不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吗?」
「别胡思乱想,你没有一处像舞女,让你在这里的确埋没你了。」他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低沉柔和的声音里满是疼惜。
「左清风……」巧巧望著他的脸,找不到一丝嘲弄,她的心因为他的安慰而平静下来。
左清风看著她感动的表情,嘴角诡异地扬起,「你这么泼辣,如果到日本去玩女子摔跤,一定会打出名号。」
「左清风!」他就是要惹恼她吗?
「嘘,小声点,吵到别人了。」他盯著她噘起的唇,缓缓的接近她,平静的心起了波澜。
为什么她比平时更吸引他?当初他想让她成为他的掌中物,谁知道她真的变得温柔,他的心跳却跟著开始不规律。
突然间,他们唇舌交错缠绵,巧巧娇小的身子被左清风紧紧揽在怀中,他的手在她纤匀的身上搓揉,一会儿后他的舌不再满足于她的唇,火热的朝她颈间、胸前进攻。
巧巧被他技巧熟练的吻挑逗得昏头,她躺在病床上,星眸半掩,丝毫未察觉自己的衣服早被掀开,左清风的大掌握著她的胸,他的唇吻上她的蓓蕾……
「啊——」巧巧倏地清醒,尖叫著推开他,一脸错愕的瞪大眼。
左清风上半身压著她,被欲望占据的眼也紧紧瞅著她。
「我不要……」她害怕他的眼神,好像野兽……
他缓缓垂下眼睑,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连他自己都觉吃惊,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从来没有女人让他有这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我早就想要你了。」他的声音沙哑,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我不要你!你走!」巧巧慌张的拉扯衣服,屈辱的泪水滑落眼角。
左清风眯眼盯著她眼角的泪水,身体里一波波欲望竟被逼退了。
他申吟一声退开。
「被你打败了,不过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我会不顾一切的得到你。」
「左清风,你别想乘人之危,我不是一个会让你随便玩玩的女人!」她原本对他的感激信任转为气愤。
「我道歉。」左清风离开病床,礼貌的望向别处让她整理衣服。
「滚出去!」她的眼神依然不敢看向他。
「下午我来接你,别给我跑得不见踪影。」他决定赶紧离开,否则他怕会惹得她将医院给烧了。
总之他决定了,他不能留下她,这只会为他带来一堆麻烦。
说是做善事也罢、是替自己省事也好,他会放她自由,让她别继续在染缸里打转,污染了她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