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在巴黎住了两个月,远远近近地方都去遍了,很寂寞,亦找不到什么新的题材,与我通了许多长信,也说过上万元的长途电话,最后觉得闷,决定回来。
我去机场接他。
他瘦了很多,清秀的面孔有一层风霜。看得出心理负担很大。
你看你看,艺术家也不好做。
他皱起眉头,「真伧俗,开口都是钱。」
我一点都不生气,滑稽的朝他杯杯眼。
「我想写一个移民的故事。」
「何劳你写!!!本市每个家庭都有亲友在做移民或想做移民,多闷。」
「我写的是一百年前的故事。」
「当然是含辛茹苦了,苦苦苦,苦过黄连。」我挥舞双手。
「你再这样咱们就不用说下去。」
这种题材也不新鲜:辫子、小脚,铺铁路,开洗衣店,受歧视,遭侮辱……
他双手捧住头丫,「那写什么呢?」
「回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