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她微笑带著无限的苦涩,「我穷怕了,自小住在狭窄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排著床,兄弟姊妹人轧人,要洗头也得排队,母亲给你一匙羹洗衣粉,洗下来的水是黑墨墨的,夏天到了,铺条席子就睡地上,地板是灰色的水门汀,家栋,我穷够了。」
我说;「可是那些日子已经过去,现在我们两个人的薪水合起来足够组织一个小家庭——」
「我不要下了班再去买菜,带著倦容回家起油锅煮两菜一汤,生生世世等著老板的青睐驾临到我身上,我真的畏惧清晨按熄闹钟赶公路车那种生活,家栋,我也不会快乐,我已经决定了。」
我失望袭胸,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哭出来。
「家栋——」她动容了。
四年,我们走了四年,却敌不过金钱六个月来的攻势。
我将我的脸埋在她的手中。
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