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向单纯,只知道上课、回家、回家、上课的男孩,一下子从极度的窒息压迫和痛苦万般中,不自觉地成熟了起来。
先抛开一切,程多伦再度去了罗小路家。
罗太太的不耐烦中透出的惊愕,已经比第一次的态度稍为友善了许多,起码没有第一次那种不关心的冷漠。
窄小简陋的客厅兼饭厅兼孩子的游乐空间,程多伦被指向一张椅面已经松开的藤椅。
「坐吧。」
罗太太打发开绕在身近的孩子,自己坐在另一张藤椅上。
「是为小路的事来的?」
「是的,伯母。」程多伦没有揉搓手心,没有结结巴巴,完全像个大人在办一件正经事。
「她现在在监牢里?」
「是的,判了六个月。」
罗太太静静的,半晌没讲一句话,只抬起衣袖,在眼角处抹了两下。
「她伤够了我们的心,从她学坏的那年开始,她没一天不伤我们的心。